由于論壇上的消息沒發多久都被清理的七七八八了,也沒幾個人知道了。
就像石子一樣,丢進水裡面,就算濺起再大的水花,幾秒鐘的時間,就會恢複平靜。
蘇渝白早上起來用涼水洗了個臉,才從夢中的混沌脫離出來,“艾德裡安可真是個瘋子。”想起昨天的種種,他還是忍不住在心中暗罵。
生活像多骨米諾牌一樣,一丁點的變動帶來的是無數的改變,就比如岐安的出現,加入俱樂部這一系列事情。
再者說艾德裡安還是會長那邊的人,以柏清淵的的性格,用不了多久,就會處理好這件事的,但過程,肯定少不了麻煩的。
蘇渝白一隻手拿着純棉的白毛巾,擦試着從臉頰流下來的水滴,另一隻手刷新着論壇上一片灰白的界面。
臉頰上的水還是落下來了一滴,落在手機屏幕上被折射出五彩的光線,他沒太在意。不管是誰清空了消息,對他來說都是百利而無一害的。
洗漱完坐在床上,蘇渝白一時不知道該做什麼了,今天沒有課,也不太想寫讓心情更糟糕的數學作業,思忖良久,他還是決定出去走一走。
由于不想再回到昨天的案發地,這次他選擇了反方向的翡翠湖。
翡翠湖,湖如其名,晴天時碧綠的像是一一塊上好的祖母綠翡翠,但是它的成因和自然無關,并不是水草導緻的綠。
而是人為的,因為它的湖底沉眠着無數的孔雀石碎片,據說是某位皇室修建的,不過随着王權的更疊,家族的落魄,往日的輝煌成了過眼雲煙。
就連曾經重金修建的花房,也被無情的推倒,化作碎片,埋于湖底,代替他的主人繼續見證着這片土地的日新月異。
翡翠湖的每處景緻都是腐爛的紀念碑,溫柔水波稀釋着罪惡,腥甜水汽腌制着秘密,危險又迷人。
他就沿着湖邊的石子小路往前走,微風拂面,兩側的楊柳的枝條被吹起同樣的弧度,像是人工定格的一樣,看上去好不真實。
蘇渝白看着那一汪翠綠的湖水,孔雀石的碎片經過時間的沉澱已經不再明亮,就如它曾經的主人一樣,都成為了曆史的陪葬品。
他繼續向前走去,卻發現前方的棕色長椅上似乎坐了一個人,距離太遠導緻他看不清臉,隻是隐隐約約覺得有道目光打在自己的身上。
還有四五米的時候,那個人的目光确切的落在了他的身上,淺灰色的運動服上一塵不染,黑曜石的校徽格外的顯眼。白色護腕向下,是下隐約可見青色的微微凸起的血管雙手。
柏清淵啊。
蘇渝白撇了撇嘴,内心的小人無奈的攤了攤手,麻煩這不就來了。
靠近他大概一米多遠的距離的時候,蘇渝白停下來了腳步,微微擡着頭看他,臉上沒有笑意,淡淡的開口道:“柏會長。”
柏清淵沒有錯過他輕微的表情變化,眉眼彎彎,笑着看他:“小蘇是吧,不介意我這麼叫你吧。”
蘇渝白内心os,你都叫了能說介意嗎。
見蘇渝白不說話他也沒在意,脾氣很好繼續說道:“是這樣的,昨天艾德裡安的事,我完全不知道,還好斯年告訴我了。”
柏清淵雖然坐在那裡,但是久居上位,即使擡着頭,也沒有一絲弱勢,反而帶着些些不自知的壓迫。
蘇渝白的臉色微變,對于會長,他是沒什麼感受的,為了一個艾德裡安,柏清淵肯定不會明面上和他過不去,但是暗地裡搞什麼小動作他就說不準了。
一些小麻煩對他來說沒什麼問題,但是他沒想到的是,柏清淵竟然會認識霍斯年。
“今天我也是來向你道個歉,怎麼說都算是我管理手下不嚴,讓你受了委屈。”他的語氣更加柔和了些,但是上位者的姿态依舊沒變。
蘇渝白搖了搖頭:“我也打了他,我們算是兩清了。”
柏清淵這次沒忍住笑出了聲,莫名其妙的,他覺得蘇渝白這個人還挺有意思,陽光照到他的鏡片上,反射出白色的光,看不清神色。
具體說不出來哪裡不對,但是太正常了就挺不正常的。
好吧,他承認他對蘇渝白有些好奇了,開始隻是和岐安絲線般的聯系,後來是砸向艾德裡安的那瓶水,最後是霍斯年的一通電話。
聽霍斯年的意思好像這事兒蘇渝白還沒告訴他,真是有意思。
“這樣吧,你加一下我的聯系方式,以後有任何事情都可以找我。斯年也是的,你來這裡也不提前和我們說一下。”
他看向蘇渝白,微風吹起柳樹的枝條,也吹亂了蘇渝白的發梢。
蘇渝白就站在那裡,表情沒什麼變化,他的眼型偏長,内雙的眼睛看起來有些不好接近,眼睛卻亮亮的。柏清淵不知道他這副皮囊下的靈魂,他想看看。
所以他才早早地找人了解了蘇渝白的行程,偶遇般的坐在了他平時都不會來的翡翠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