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透過光栅的窗戶被分成均勻的長方形,不遠處的草坪上似乎在辦什麼活動,彈吉他的,跳舞的,做遊戲的,人們圍成圈的湊熱鬧。
蘇渝白坐在醫院走廊上的長椅上,雙腿自然的并攏在一起,一隻手拿着手機,另一隻手慢慢的滑動着屏幕,眼睛裡面也因為手機屏幕反光多了幾分光亮。
他看的認真,完全沒有注意到站在門口的陸晏溫正認真的看他,看他烏黑的頭發,看他上睫毛落下的陰影,看他手背上青紫色的血管……
蘇渝白正專心看帖子呢,論壇上大家讨論的什麼都有,曬自己生活的,戀愛教程的,讨論校園名人生活的,買定離手的,可謂是包羅萬象。
【星野最新聚會照,齊可維俨然在列】
【岐安又沒去嗎?】
【有病似的整天一副清高樣子,背後又在拉幫結派,不知道誰在喜歡】
【齊可維到底是什麼來頭?天天在這裡讨論他】
【樓上一看就不是沖浪小能手,指路@青藍山人物,總結的很全面】
蘇渝白也跳轉到這個人的主頁看,因為他也對這個齊可維感到疑惑,那天去星野見他一次就覺得他不對勁。
特招生,特别漂亮的特招生,他們星野第一次聚會的時候就在了,似乎和宋迹星關系不錯,和柏清淵,陸晏溫都有過交集而被大衆熟知。是他們特招生團體的帶頭人,标簽是溫和善良,有責任心……
“其實今天根本不用來的,隻是……我太想見你了,又沒有什麼理由找你。”陸晏溫看着蘇渝白很乖的在玩手機等他,心下一熱,就把騙他的事說出來了。
他疑惑的擡起頭看陸晏溫,陸晏溫個子很高,站在他面前時幾乎要擋住所有的光影,但他卻低着頭,像落難的野獸,低頭等着主人的撫摸。
他心裡忐忑,明明身居高位,明明俯視着蘇渝白,卻依舊像法庭的犯人,接受法官的最終審判。
“我大概猜到了。”蘇渝白沒擡頭看他,隻是說了這一句,就繼續玩手機了,隻不過沒再看帖子了,打開了小遊戲,在屏幕上點來點去的。
陸晏溫沒懂他的意思,早就猜到了是什麼意思?知道了還是來了嗎?他喉結滾動,期待的看着蘇渝白,等着他繼續說下去。
“我也沒事就來了。況且被貓咬了就是要來醫院,我天天喂薛定谔,它也差不多算我的貓了,我要對你負責的啊。”他笑着擡頭,看着陸晏溫依舊低着頭,想起來了他小時候犯錯,等待責罰的忐忑心理。
陸晏溫還是不說話,就那麼可憐兮兮的有硬邦邦的站着,像罰站一樣。
蘇渝白隻好放下手機安慰他:“真的沒關系,這樣吧,我給你三張紙條,上面寫我的名字,你不是說想找我沒理由,拿着這個紙條的話就不需要理由。”
蘇渝白突發奇想的想到這個完美的主意,立刻就拿出書包裡的一個本子,撕下一頁後折成三份然後撕開,咬着筆帽快速的在上面簽上了自己的姓名。
黑色的中性筆在他手中轉了一圈後被握在手裡,蘇渝白擡起頭把紙遞給他。
醫院裡到處都是嘈雜的人聲,陸晏溫卻覺得安靜的出奇,隻能聽到自己心跳在慢慢的變快,他伸手接住那三張紙,因為沒有工具,所以撕的并不平整。
“哎,明明是你向我道歉,怎麼反過來變成我安慰你了?”蘇渝白拉上書包拉鍊的時候,突然想起來這一點。
一隻手撐在下巴上,然後擡頭看陸晏溫,猝不及防的對視上了一秒,陸晏溫愣着沒移開視線,蘇渝白想到了什麼似的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