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是初夏,但申城的午後已是酷熱無比,那刺眼毒辣的日頭烤的街上的人都蔫着頭,隻敢躲在陰涼處。
大街上也看不見多少行人,一輛黃包車匆匆跑過,拉車的車夫帶着一頂變了色的草帽,穿着粗布褂子,頂着要命的天,為生計奔波。
黝黑的臂膀上裹着一層汗水,來不及滴落便蒸發在空氣中。
黃包車的車蓬并不能遮擋燒灼的陽光,客人依舊是滿身大汗,汗水濕透了整個後背。
街頭鋪子裡的人好奇的望着這輛匆匆而過的黃包車,猜測他要去的地方。
“先生,到了。兩毛。”
車子在警察廳前停下,車夫接過錢,便躲到一旁的陰涼下,等待下一單生意。
從車上下來的人急匆匆的跑進警察廳内,來不及喘口氣,連忙報案。
那人前腳進去,不過幾分鐘,一隊警察就跑了出來,向着黃包車來時的方向趕去。
江邊的大橋上已經被人圍滿,橋上的人探頭往下看,江邊的人伸着脖子往人群中看,即使這般炎熱的天,也擋不住人們的好奇。
屍體是一個乞丐發現的,他以為飄過的是一件衣服,就跳下水去撿,卻看到一撮毛毛的黑乎乎的東西,仔細一看,發現那竟是人的頭發。
乞丐把人拖到江邊,才看清這是具女屍,屍體懷中還抱着一個死嬰。
沒有任何征兆,女屍突然睜開眼睛和乞丐四目相對,吓的乞丐大呼小叫,才引來衆行人圍觀。
這種事傳播的極快,報警的人還未到警察廳,半個申城的人就都知道江裡發現了一具抱着嬰兒的女屍。
等警察趕到現場時,江邊已經是人擠人,有幾家報社的記者已經在現場采訪拍照,希望拿到第一手消息。
“真是造孽哦,不知道是哪個喪盡天良的連孩子都不放過。”
警長戴雲霄看了一眼正在接受記者采訪的老人,徑直來到屍體跟前。
根據乞丐說,屍體是趴在水裡的,被他撈上來之後才被翻了過來。
屍體被江水泡的發白泛青,一雙混濁的眼睛死死地瞪着。懷中的嬰兒雙目緊閉,臉上表情猙獰,似乎不甘心就這樣死去。
法醫試圖将嬰兒與母親分開,但無論如何都掰不開女屍的手臂。
“這是死不瞑目,有天大的冤情啊。”剛剛接受記者采訪的老人看到這一幕,便歎息道。
“這女人死的冤,怨氣不散,你看這麼熱的天,這屍體在水裡不腐不爛,就是怨氣太大了。”
“戴警長,您認為這位母親是他殺還是自殺?”某報社記者向戴雲霄詢問,攝像頭對着他的臉咔咔拍照。
戴雲霄沒理會記者的問題,隻是撥開人群,命令下屬将屍體擡回警察廳。
在屍體被放在擡屍架上時,那嬰兒突然張嘴發出了幾聲哭泣,吓到擡屍體的人差點把屍體甩飛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