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該今日出現在萬佛寺的姜竹君沒有出現,皇宮裡到底發生了什麼……
——
景德宮。
“廢物!都給朕滾出去想辦法!治不好皇後,朕讓你們都陪葬!”
明黃色衣袍的男子一揮袖子,立刻跪倒了一片人。
“皇上息怒啊皇上。”
一白發蒼蒼的太醫顫顫巍巍地開口。
“皇後娘娘這病來勢洶洶,依臣所見和兩年前的那場大病略有相同啊皇上。”
伊爾夫那此刻也跪坐在地上,她眼神掃過提到“兩年前”,神色便有所改變的皇上,心中略有所思。
她這一步險棋應該是走對了。
皇後一直喝的藥果然有問題!
“那藥為什麼會沒有效果!”
謝毓行的怒火轉向一旁的侍女。
“一定是你們這些奴才伺候的不盡心!”
跪在地上的侍女瑟瑟發抖:“奴婢不敢,皇上明鑒啊皇上。”
太醫好似抓到了什麼救命稻草一般,直呼:“皇上,定是這婢女有問題,從頭到尾隻有她一個人接觸過皇後娘娘的藥,定是她對皇後娘娘的藥做了手腳,稀釋了藥效所以皇後娘娘才會忽然發病以至于昏迷不醒。”
“來人,這賤婢不敬皇後娘娘,拖出去亂棍打死。”謝毓行的一句話便宣告了侍女的死刑。
“皇上,皇上,奴婢冤枉啊。”
伊爾夫那面不改色,那侍女被她動過手腳,不會記起,她也在送藥的途中出現過。
“這次朕親自煎藥。”謝毓行拂袖離去,“照顧好皇後。”
“兒臣/臣妾/臣女/臣遵旨。”
謝毓行離開後,伊爾夫那的目光便黏在了昏迷不醒的姜懷瑜身邊跪着的女孩身上。
她就是姜竹君嗎?
姜竹君察覺到她的視線,回頭看了看,卻什麼也沒有發現。
希望皇後姑姑可以早點醒過來,她還得去萬佛寺給母親供燈。
想到這裡,她柳眉輕蹙,心中歎氣。
——
“嗚嗚嗚……嗚嗚……嗚……”
“嗚嗚嗚嗚嗚嗚……”
江阮言一個鯉魚打挺坐起來,側耳去聽,确是哭聲不假。
此時已是夜半三更。
小沙彌們參加完無塵方丈的“收徒大典”都累的不輕,也都陸續睡了。
那這麼晚,會是誰在哭呢?
“笃笃笃。”
木門上清脆的三聲響。
“誰!”
江阮言厲聲。
“是我。”
是褚嶼溫。
江阮言的警惕心沒有放下,她蹑手蹑腳地走到門前,手死死地按在門栓上。
“大晚上的,有什麼事嗎?”
褚嶼溫開門見山:“你也聽見了吧。”
“哭聲?”
“嗯。”褚嶼溫肯定,“今日那尊小佛像不對勁,恰巧哭聲好像也在那邊,我想去看看,特來問問你要不要同去。”
思量再三,又掃了一眼看上去就弱不禁風的門闆,江阮言拉開了門栓。
“同去。”
二人一左一右往白日的佛堂走去,清冷的月光撒在他們身上,留下一地銀輝。
房屋的拐角處,九條尾巴的影子投在地上,随着微風擺動。
——
“鎖住了。”江阮言拉了拉銅鎖,紋絲不動。
褚嶼溫從懷中掏出一根鐵絲,插進鎖裡捅了捅,“咔哒”一聲,銅鎖落入手中。
江阮言被這一系列操作驚的目瞪口呆。
褚嶼溫輕笑兩聲,也沒有解釋。
他緩緩推開門:“進去吧。”
掀開簾子,白日那尊佛像再度出現在二人面前。
“嘶——”
倒吸一口涼氣,江阮言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佛像。
那佛像的臉上分明淌着兩行血淚,正汩汩下流。
“嗚嗚嗚,嗚嗚嗚……好痛好痛……救救我……救救他……”
佛像扭曲着,似在逃避什麼。
“你是誰,他又是誰,我們該怎麼做?”
江阮言試探性開口。
佛像猛然間停止不動,而後是一陣強烈的尖叫:“啊啊啊啊啊啊啊!殺了他!快走快走快走!不要相信他。”
褚嶼溫擰眉,從青布袋裡抽出一張牛皮紙,上面還有新鮮的撕痕。
“靜——”
他雙指夾住紙張,眼神堅定,薄唇輕啟。
佛像安靜了,血淚卻還在流淌。
“回答剛剛的問題。”
褚嶼溫揉了揉眉心,聲音不容置疑。
“我是吳聞湘,或者,你們可能稱我為‘善魂’。”佛像的面上浮現出痛苦的神色,“為了報仇,完整的自己把我封印,留下他在世間行走。”
“你們不要相信他,他不會幫助你們的。他在撒謊!我了解我自己,他不會允許别人打擾三娘,任何人都不行……”
“遭了!”
江阮言後退一步。
佛像的臉扭曲着,忽然又是一陣狂笑:“啊哈哈哈哈哈哈哈……來不及了。來不及了。”
血淚滴落在案幾上,漸漸凝結。
周圍的溫度迅速降低。
蓦地,一隻冰冷的手搭上了江阮言的肩。
江阮言僵住,側身伸手往後劈去。
一張不停變幻的面龐出現在江阮言的視線中——是吳聞湘。
隻不過,是不同年齡階段的吳聞湘。
十八歲的吳聞湘、三十歲的吳聞湘、五十歲的吳聞湘、八十歲的吳聞湘。
各異的面容撕扯着他的臉皮,直至血肉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