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
陸清途扭頭看向江阮言。
江阮言沖他點點頭,不論嶽山雨所言真假如何,反正月華村她都是要去的。
“那陸某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好好好,喝茶,喝茶,這可是我們月華村的特産,别處都喝不到的。”
嶽山雨低頭飲茶,眼底閃過一絲暗芒。
陸清途一飲而盡,隻道:“好茶好茶。”
嶽山雨見他不懂茶,無趣地撇了撇嘴,又興緻沖沖問江阮言:“此茶如何?”
江阮言猶豫片刻,先觀茶色,再啜飲一口,道:“确是好茶,茶色青亮,香似薔薇,入口回甘。”
“陸小姐似是懂茶之人,跟舍妹一定談得來。”
嶽山雨面露欣賞,如果忽略他笑意中的勢在必得,或許江阮言才會相信他的話。
“謬贊,小女不敢自稱懂茶之人,不過是略有涉獵。”
“哈哈哈,令妹真是謙虛啊。”
嶽山雨向陸清途贊道。
陸清途又是一臉驕傲。
——
夜裡,同樣的時間,一樣的地點。
江阮言與褚嶼溫碰面交換信息。
“你是說嶽山雨主動邀請你去月華村?”
褚嶼溫微微擰眉。
“嗯,他說是為了他的小妹,可是……”
江阮言猶豫片刻。
“我昨夜做了一個夢,夢裡月華如織,我被綁在樹上,前方有一火刑架。”
“噩夢還是預知夢。”褚嶼溫自語,而後詢問,“你以前做過預知夢嗎?”
江阮言搖頭:“從未。”
“若是如此,倘若這夢是真的,那有很大的可能是你所選擇的神明給你的啟示。”
他眸光如水,“你選擇的神明是誰?祂好像對你很滿意。”
“月神塞勒涅。”
對她滿意麼?
江阮言若有所思。
“旱魃快要出世了。”
褚嶼溫突然開口,面色凝重。
“那我先助你,再去月華村如何?”
江阮言如是說。
褚嶼溫搖頭:“不必,既然嶽山雨主動相邀,你便赴這一局。”
“那可是旱魃。”
江阮言不贊同,“你一個人如何應付得來?”
“明日十四,後日便是十五。”
褚嶼溫神色微動,“十五月圓之夜,月華草長成。若幫我,你的任務怎麼辦?”
這倒也是。
江阮言略一遲疑,垂眸不語。
忽然,她從腰間掏出一根銀針遞給褚嶼溫。
“這是餓殍公贈予我的銀針,凝神呼喚,他便會前來相助。”
聞言,褚嶼溫的眼底掠過一抹驚訝:“這太貴重了。”
副本小boss的禮物,何其珍貴,多少人求都求不來的,就這麼給他了?
“拿着吧。上次你幫我那麼多,我怎麼能眼睜睜看着你陷入危險而置若罔聞。”
“……也好。”
褚嶼溫見她堅持,還是擡手接過了銀針。
“多謝。”
“客氣。”
江阮言眨眼一笑,眸中星河驟亮,“那就這樣,我回去了。”
“等一下。”
褚嶼溫向前兩步,拉住了她蹁跹的衣角。
江阮言疑惑回頭,手中忽然被塞了什麼東西。
她低頭一看,發現是又是一張符咒。
“這是子母符,你手中的是母符。”
褚嶼溫輕聲解釋,“遇到危險時母符碎裂,子符便會有所感應。”
“謝啦。”
确實是很有用的東西,于是江阮言也不推辭,欣然接受。
褚嶼溫略微颔首,深深看了江阮言一眼:“萬事小心。”
“萬事小心。”
——
“到了,歡迎來到月華村。”
翻身下馬,嶽山雨沖江阮言伸出手,嘴角上揚。
陸清途狐疑地看了他一眼,而後大步一邁,直将他擠開:“小妹,兄長扶你。”
江阮言尴尬一笑,這嶽山雨熱情得好似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有目的似的。
二人跟在嶽山雨身後,柳珠警惕着周圍的一切,亦步亦趨地緊跟在江阮言身側。
“是聖女大人!”
村頭有村民夾道歡呼。
江阮言手足無措。
聖女?
陸清途擋在江阮言身前,神情嚴肅:“縣令大人,這是怎麼回事?”
“哎呀哎呀,這事說起來當真是緣分。”
嶽山雨一雙好看的狐狸眼眯成一條縫,狡黠一笑。
“昨日我見令妹親切,回去一翻古籍,竟與我月華村的聖女長得有七分相似。想必這村民是将令妹誤認成聖女了。”
“舍妹可擔不起縣令大人一句聖女。”
這事古怪,陸清途拉着江阮言扭頭就走。
卻聽得嶽山雨的聲音從身後幽幽傳來:
“我知道你們是為了月華草來的。可是月華草,隻有我們聖女才摘得,連我都不行呢。”
“若是有人願意做這個聖女,月華草還不是手到擒來?”
“明日便是月圓之夜,很快的。”
嶽山雨不斷誘惑。
“現在走了豈不可惜?我月華村外人一般可進不來。”
“好,這個聖女我當了。”
明知是陷阱,江阮言也别無他法。
命運的星盤在此刻悄然轉動。
陽光下,天際的月亮被掩埋,隻等着夜晚的降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