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字分開,右邊的午為馬,左邊的言字旁草寫也可簡化成兩點水。
許卿甯也就是……馮卿甯!
她是馮梓樹的獨女馮靜兒!
馮靜兒現在倒是徹底弄明白了,要提高糧價、要挾流民的根本不是長公主,而是她的父親馮梓樹。
李滿乾和季如風夾在中間,人微言輕,知道真相也不敢告訴她。
“子為父擔過,這次責任我擔了。你們告訴馮國相是我的意思,我老爹不會為難你們。”
“也是我欠這裡的人,當初沒了解清楚情況,就擅自找省司放你們二人出來,平白讓這裡的人受了難。”
馮靜兒不知從哪裡也知道窮民窟上次差點發生的暴動。
馮靜兒看向張瑞平的方向,“這兩個人公主就放心吧,我會帶着他們回京,并說清東陵省的情況,向我爹和陛下求情。”
事情突然迎刃而解,張瑞平心裡也隻輕松了一陣,将糧食分出一部分,打算帶去吉壤省探探情況。
當天夜裡,張瑞平在湘妃館園子裡踱步,明天也沒什麼事情,大概就是和省司及夫人辭行。
也就是上次着急了點,将岑臻屋子的大門劈成了兩半。
李采薇向她走來,“殿下在想什麼?”
張瑞平的思緒其實也有些混亂,也不知道該不該相信馮靜兒。
“我能不能緩幾天再走。”
“殿下,你答應我的。”
李采薇當然控制不了張瑞平,她最大的牌便是感情牌。
張瑞平認命般歎了口氣,轉回屋子去,叫了天丙來,留下了幾個人繼續在東陵省。
夜沉如水。
東陵省将夢未醒之際,一道道馬蹄聲劃破了美夢。馬車精緻雍貴,停在東陵省城門,裡面露出一個小小公子的身影。
遞出去的令牌上,分明刻了“柳家二公子柳兼”的字樣。
馬車隻停了片刻便被放行,踢踢踏踏的節奏聲遠去,守衛也不知道京城裡來的人會帶來什麼後果。
就像來了李滿乾和季如風,結果鬧出一番風雨也一事無成;就像來了張瑞平,守護一方黎民卻護不了一世;就像來了馮靜兒、來了柳兼……
京城的馮、柳兩家終于在事情末尾相遇,困擾東陵省的難題似乎才剛剛開始。
李滿乾一夜無眠,翻過來翻過去,折騰了半宿都睡不着。
他年紀也漸漸大了,家裡的小子也漸漸長了,這次好不容易有個建功立業的機會,結果被一群女人給攪渾了水!
女人就不應該碰政治,隻會越碰越亂!
想到這裡,李滿乾又長歎一口氣,可惜當今陛下膝下隻有一女,要是個男人該多好!
在李滿乾的眼裡,璧國的氣數已經不多了。陛下年紀已重,日後誰能挑起大梁?
要麼是等長公主懷個男胎,先由馮相攝政一段時間,要麼隻能是南直隸的臨淵王……
思緒漸弱,睡意爬上李滿乾的腦袋。
“咚咚。”
兩聲突然而至的敲門聲吓的他從床榻上驚坐起來。
李滿乾披着外衣去開門,睡眼朦胧,向外頭一喊,“誰啊?”
無人答話。
眼前是伸手不見五指的黑,隻有遠處一點燈籠紅暈。
他低頭,一張字條如同樹葉飄下,落在他的腳面。
李滿乾拾起來,待看清了上面的字迹後,虎軀一震,一點瞌睡都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