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如水,卻照不透人心。
沈清辭坐在梳妝台前,銅鏡裡的自己蒼白如紙。
燭火搖曳,像她此刻的心情——忽明忽暗。
"娘娘..."
春桃端着茶水進來,手還在抖。
小丫頭被剛才那場風波吓壞了,眼中還帶着驚魂未定的恐懼。
"我沒事。"
清辭接過茶杯,溫熱的液體滑過喉嚨。
她的聲音很輕,但每個字都透着寒意。
"不過..."
她放下茶杯,眼神瞬間銳利如刀。
"這筆賬,該算算了。"
翌日清晨。
禦書房裡,蕭景琰的臉色陰沉得要滴水。
"柳昭容招了?"
"是...是的。"
侍衛統領跪在地上,聲音都在顫抖。
"她說是一時糊塗,被人蠱惑...還說那封信是她偷寫的,想要陷害德妃娘娘。"
"蠱惑?"
蕭景琰冷笑,那笑聲讓人心寒。
"被誰蠱惑?"
"這個...她死活不肯說。"
蕭景琰起身走到窗前,遠山如黛,心情卻比山更沉重。
一個小小的昭容,有這麼大膽子?
背後沒人,她敢動德妃?
"繼續查。"
他的聲音冷得像冰。
"朕要知道,真正的幕後黑手是誰。"
陽光正好,卻照不暖人心。
沈清辭走向禦書房的路上,心中盤算着今日的對策。
這一戰,她必須赢。
"德妃娘娘。"
熟悉的聲音從假山後傳來。
蘇婉兒緩緩現身,紅色宮裝豔麗如火,卻透着說不出的詭異。
"皇貴妃娘娘。"
清辭微微颔首,表面波瀾不驚。
"聽說昨夜...有些不愉快?"
蘇婉兒嘴角勾起若有若無的笑意。
"本宮深感同情呢。"
演技不錯。
清辭心中冷笑,面上卻不動聲色。
"多謝皇貴妃關心,清辭安好。"
"那就好。"
蘇婉兒繞着她走了半圈,像隻覓食的貓。
"宮中水深,德妃還是要小心。畢竟..."
她停頓了一下,眼中閃過一絲得意。
"有些人,很會演戲的。"
話音落下,人已飄然而去。
隻留下一陣淡淡香風,和滿心的殺意。
演戲?
清辭望着她的背影,眼中寒光閃爍。
那就看看,誰的戲演得更好。
"臣妾參見皇上。"
禦書房内,清辭行禮如儀。
但她能感覺到,蕭景琰的情緒并不平靜。
"免禮,過來。"
他的聲音聽不出喜怒,卻有種說不出的壓抑。
"昨夜的事,朕已經知道了。"
蕭景琰看着她,眼神複雜。
"柳昭容承認陷害你,朕已将她打入冷宮。"
"皇上英明。"
清辭垂眸,心中卻在盤算着什麼。
"不過..."
蕭景琰話鋒一轉。
"朕總覺得,這事沒那麼簡單。"
來了。
清辭擡眸看他,裝作有些驚訝。
"皇上是說?"
"你覺得呢?"
他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反問。
"柳昭容的膽子,她敢獨自設計陷害你?"
這是試探。
清辭心中明白,他在測試她的反應。
"臣妾以為..."
她緩緩開口,每個字都很小心。
"柳姐姐平日與臣妾無怨無仇,突然如此,确實令人費解。"
"那你覺得,她為什麼要這麼做?"
清辭沉默片刻,然後輕聲說:
"或許...有人在背後指使。"
蕭景琰眼中閃過贊許。
"你想到的,朕也想到了。"
他起身走到她面前,伸手輕撫她的臉頰。
"朕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
他的掌心很溫暖。
"但朕也希望你能保護好自己。"
清辭感受着那份溫暖,心中湧起暖流。
"臣妾會的。"
下午,清芳殿來了不速之客。
"清辭!"
林小語匆匆沖進來,一把抓住她的手。
"我聽說昨夜的事了,擔心死我了!"
她上下打量,眼中滿是關切。
"你沒事吧?有沒有受傷?"
"能有什麼事?"
清辭笑着拍拍她的手。
"都過去了。"
"過去了?"
林小語瞪大眼睛。
"你知不知道,昨夜要不是皇上及時趕到,你現在已經..."
"我知道。"
清辭打斷她,神色嚴肅起來。
"所以,我要找出真正的幕後黑手。"
林小語愣住:"你是說,柳昭容不是主謀?"
"小語,你覺得她有那個膽子嗎?"
清辭反問。
林小語想了想,搖頭:
"确實...她平時膽子很小,見了我們都要繞着走。"
"所以,肯定有人在背後指使。"
清辭走到窗前,望着遠處的宮牆。
"而且這個人,地位不低。"
"你懷疑誰?"
清辭轉身看着她:
"小語,你幫我個忙。"
"你說。"
"幫我盯着蘇婉兒,看看她最近在做什麼,見什麼人。"
林小語臉色一變:
"你懷疑是她?"
"太巧了。"
清辭的聲音很輕,但字字清晰。
"昨天她剛在太後面前說宮中需要整頓,晚上我就出事了。"
"你不覺得,這時間點很有意思?"
林小語倒吸一口涼氣:
"如果真是她..."
"如果真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