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島加奈理獨自往家的方向走去,秋風迎面吹過來帶有很強的阻力,這讓有些心不在焉的佐島加奈理走得越發緩慢。
松田陣平他答應了佐島加奈理的請求,然後很快抽掉了手裡的煙鑽進駕駛座,趕往東京灣發現兩具遺體的地點。
說實話,即使心裡明明在期待着松田陣平答應下來,但是當這件事真的發生了的時候,佐島加奈理還是不免有些意外。
原來警察與警察之間也有很大的差别啊……有像目暮警官那樣過于謹慎不敢輕易交付信任的類型,也有松田警官這樣看起來集随意與靠譜于一體的類型。
相信一個剛認識不久的市民莫名其妙的請求什麼的,好像也隻有松田警官會做得出來。
佐島加奈理埋着頭往前走,因為路上并沒有行車加上自己又在想事情,她冷不丁地踢到了什麼東西然後就被人眼疾手快地一把拉住。
“诶?”
佐島加奈理悚然擡頭,正對上距離自己的鼻子僅剩一厘米的路燈杆子。
差一點就撞上了!果然走路不能埋頭出神……
及時拉住佐島加奈理的人忍不住笑了一聲。
“怎麼走神了?剛才還想和你打招呼,結果發現你一直在低着頭走路差點撞到頭。”
将佐島加奈理拉住的人是諸伏景光。他還是前幾天偶然遇到時的那身打扮,兜帽遮住臉僅剩一個留着胡茬的下巴,身後還背着一個琴包,從某種程度上對身份的掩蓋做得非常好。
不過這條路上并沒有監控,路上也沒有其他的行人,于是諸伏景光很快摘下了自己的兜帽,然後對佐島加奈理露出一個十分友好的笑容。
“走路的時候也要看路啊,佐島小姐。”他說。
佐島加奈理将差點喊出聲的“救命”咽回去:原來是綠川先生……剛剛那一瞬間看起來真的好像壞人啊!
嘛……但是現在綠川先生看起來又和普通的路人沒什麼差别了。
佐島加奈理忍不住視線頓了幾秒,這種一秒切換氣場的能力,綠川先生該不會也是個卧底吧?
想到這裡,佐島加奈理無聲地張了張嘴,猶豫了起來。
綠川先生畢竟是和安室先生共用一個秘密警察醫療基地的人,而且之前也及時趕到救下了陷入危機的安室先生和自己。應該……算是可靠的友方吧?
不不不,電視劇裡面也經常演那種生死好友最後背刺的橋段,這種事情真的說不準,佐島加奈理心道,我可是個十分具有契約精神的人!
但是現在情況複雜,又缺乏外援……佐島加奈理定了定神。如果“讀檔重來”這件事一定會發生,那現在稍微透露一些應該沒什麼關系吧?
諸伏景光敏銳地察覺到佐島加奈理似乎有什麼事想說。他思索了一下,委婉問道:“是有什麼事情需要幫忙嗎?”
zero已經和佐島小姐簽下了協議,現如今佐島小姐一個人在路上一副好像陷入苦惱的樣子……和zero的相處不順利嗎?但是zero進入組織也有些時候了,按理說不會疏忽到這種程度……
正欲開口的佐島加奈理的臉色又浮現出糾結,因為她想起來眼前的人甚至不知道安室先生已經失憶了的事情。這個意外還是間接由自己造成的……可惡,忽然就難以啟齒起來了啊!
眼見着綠川先生的表情漸漸從溫和的笑容轉變為嚴肅起來的擔憂,那對好看的眉毛隐隐有蹙起來的趨勢,佐島加奈理心一橫,語速飛快地坦白道:“安室先生前段時間因為意外二次砸到頭失憶了然後今天又疑似卷入泥慘會賭場的事件失蹤了真的非常抱歉!”
諸伏景光:……
他艱難地消化着佐島加奈理話語中的信息量:“你是說,安室他,失憶了,然後現在又失蹤了?”
佐島加奈理:“……是的。”
“他為什麼會失憶?哦對,你說過了他意外二次撞到頭,今天又卷入了□□事件然後失蹤……”
諸伏景光的頭開始痛起來。他勉強平複了一下自己的思路,然後神色凝重地對佐島加奈理道:“方便找個地方詳細說明一下嗎?這件事你不需要自責,執行任務的途中遇到各種意外都是很常見的。”
遇到各種意外都是、都是很常見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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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神色愧疚的女孩目送出公寓,諸伏景光重新戴上兜帽,背着樂器包的身影很快消失在街角。
短短幾天過去居然發生了這麼多大事,先是松田陷入爆炸危機,好不容易他從危機中解脫出來後又是zero遇到失憶+失蹤的連環事件,諸伏景光感覺自己隻是去其他城市執行了幾天任務回來就好像全世界都變了。
就說應該去寺廟求一下簽的……不,現在問題最大的是zero。據佐島小姐所回憶的那樣,在zero确認她的友方身份後馬上讓她配合表演一出“失憶的服務生惹怒宴會大小姐”的戲碼,來間接地向一起做任務的某人傳遞“波本暫時記憶缺損”的信息。
能讓zero放心知道這個消息、并且暫時不會将消息告訴琴酒或者組織裡的其他人、還能夠輕易喬裝潛入醫院不被發現的人,隻有貝爾摩德。
因為諸伏景光知道zero手裡有着貝爾摩德的一個把柄,在沒有确定“波本徹底沒有想起來的可能性”以前,貝爾摩德不會輕舉妄動将這起意外報告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