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車上坐了一會兒,想着既然來了,他還是自己的救命恩人,把他從醫院接回去倒也沒什麼。
在在二十三世紀的地球當了十年牛馬,之前的那些東西早都丢了大半,要不是來到這裡,怕是代決都快忘了自己曾經的身份,也曾一人一下萬人之上。
她滿心思緒走到病房,就看見昨天那個醫生彎腰,一直手指撐在醫療倉的玻璃罩上,沖着裡面問,“你是不是殿下的侍夫?”
所以她回答了是,那名醫生的表情很精彩,又害怕恐懼又帶着幾分欣喜。
代決也搞不懂是為什麼,隻是邁步走向醫療倉。
醫療倉裡,亞特斯的嘴唇很白,就算醫療倉把身體上的傷口治療好,但受損的精氣是補不回來的,眉眼間可見掩不住的疲态。
“你救了我,那件事情我會兌現,以後如果你想出去,隻要和我說一句就可以。”
亞特斯現在還不了話,隻是眨眨眼,代決知道他聽見了。
剛剛經過治療的人精神力不會很好,剛醒一會兒又睡過去。
代決就坐在對面椅子上看着他,醫生十分有顔色地退了出去,治療室裡就他們兩個人。
這是醫院最好的單獨醫療室,住一晚需要五十萬星特币。
五十萬星特币可以做些什麼呢?可以在玫瑰星台買一套房,可以買一張從偏遠星球一句到玫瑰星台的通行證,可以買十個奴隸,也就是說,在這裡住一晚上花的前可以買下原來的十個亞特斯。
醫療倉裡的人睡着時很安靜,閉着眼睛到時候顯得他整個人溫柔不少。
代決就坐在對面,靜靜地看了亞特斯兩個小時,期間沒有看光腦,也沒有說話。
兩個小時,醫療倉準時打開。
接觸空氣的那一刻,亞特斯立刻又恢複成代決所熟知的那副模樣,穩重冷峻,面部線條堅硬,仿佛從來不會受傷的樣子。
見他除了氣色不好沒什麼大礙,代決沖他說:“走吧,我送你回去。”
坐到車裡後,亞特斯一開始說他開車,代決反駁他:“怎麼,你還想開車,再撞一次?”
剛說完,代決暗道不好,但不想解釋,隻岔開話題:“趕緊的,我還有事情要做。”
“殿下一個人?”
“對啊,我掩去面容,别人又不認識我。”
“殿下,讓我陪你去吧。殿下應該是要去尋找提神精神力的藥物,我知道哪裡可能有。”
代決一笑:“你是要去見人吧?”
他也不隐瞞:“是。”
他已經知道自己在提神精神力,沒必要瞞着他自己去尋找提神精神力這件事情,而且他本來就是從奴隸一步步爬到上将位置的,那種魚龍混雜的地方,想必他确實熟悉,帶着他确實有益處。
汽車随意停在停車位上,兩人掩去面容,從大街區一直繞,終于從一個狹窄的通道走入另一個世界。
一進門,這裡的嘈雜陰暗頓時朝着代決襲來。
與外面的明亮幹淨不同,這裡到處都是暗色,其中點綴不少亮色,隻是根本無濟于事,站在入口處看去。
這裡就是一座巨大的暗城。
一切都顯得那麼沉悶。
街道狹窄,燈光昏暗,倒是像鬼市。
人生嘈雜,兩人在進門的地方買了兩個黑色鬥篷披在外面,這裡有許許多多披着黑色鬥篷的人,有些是不願意自己的身份暴露,有些是因為單純喜歡那種全身都隐藏在布料之下的自由幹安全感。
這裡道路錯綜複雜,對初來乍到的代決來說,根本分不清哪兒是哪兒,披上鬥篷之後,她就站在原地,打算先觀察看看再決定去哪兒詢問提高精神力的藥劑。
亞特斯僅僅站在她身邊,附身在代決耳邊小聲說:“殿下,我先帶你去我知道的地方看看。”
“好。”代決跟着她一路向前走,人很多,亞特斯走在前面替她隔開人群,他似乎很熟悉這裡。
剛才他叫自己殿下,這個名字容易暴露,還是教些别的好,思來想去,不如直接讓他叫自己代決,就說是個化名。
二人走到一個岔路口,這裡人少了些,代決捏了捏他牽着子自己的手,亞特斯停下轉過來看她。
代決看着面前人,直接說:“以後叫我代決。”
他愣了一瞬,立刻明白過來用意:“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