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光客……？”科拿似有些疑惑，她的目光在我與赤紅之間巡梭，最後露出了然的微笑，“年輕真好啊，下次約會不要選這麼血腥的地方了——去吧！白海獅！”

赤紅沒有回答，隻是默默走到對戰位置。皮卡丘從他肩上跳下，尾巴上的電光在冰面上映出細碎的藍影。

“白海獅，冰錐！”

戰鬥在瞬間爆發。赤紅的指揮簡潔到近乎冷酷：“皮卡丘，十萬伏特。”金色電光撕裂空氣，白海獅卻靈活地潛入冰層之下。無數尖銳的冰錐從地面突刺而出，皮卡丘踩着不斷生長的冰柱騰挪閃避，每一次落腳都會引發新的冰爆。

我抱着赤紅丢給我的背包站在一旁，冰屑不斷飛濺到沙奈朵為我撐開的念力屏障上，我的精靈此刻都溜出來觀戰，尤其是頑皮熊貓——它現在興奮到眼睛都張大了。

“急凍光線。”科拿突然變招。

白海獅從皮卡丘正下方的冰層破冰而出，湛藍的光束直沖天際。

赤紅幾乎同時喊道：“鐵尾！”

皮卡丘在空中扭身，閃着金屬光澤的尾巴重重砸向冰面。沖擊波與急凍光線相撞，炸開的冰霧瞬間籠罩整個場地。

當冰霧散去時，皮卡丘已經站在昏迷的白海獅身邊，尾巴尖還帶着冰碴。

科拿輕笑一聲：“不錯的熱身。”她的第二隻精靈球已經抛出，“乘龍，絕對零度！”

我心頭一緊——這是即死技能！

“十萬伏特。”赤紅不慌不忙。

皮卡丘跳到空中，雙爪揉搓着電氣囊，比先前閃耀多了的電光撕裂開席卷而來的冰風暴，殘酷地将科拿的乘龍一擊瞬殺！

“……”我屏住了呼吸，而對面科拿的神色也變得嚴肅。

戰鬥逐漸白熱化。科拿的迷唇姐用惡魔之吻讓赤紅的卡比獸陷入沉睡，卻被他的妙蛙花用日光束轟出場外。當她的王牌鐵甲貝使出破殼戰術時，赤紅的乘龍登場，以一發絕對零度回敬了對手。

冰之場地被他倆打得支離破碎。

“真是場精彩的戰鬥。”科拿意猶未盡地收回精靈，看向赤紅的眼眸含笑，“恭喜你，你可以去往下一個房間了。”

赤紅點頭，走過來拽着我走向下一個房間。

“等等！你的精靈需要治療……”

“不急。”他頭也不回地說，“先讓你看完。”

走廊的燈光将我們的影子拉得很長。我望着他挺直的背影，突然意識到——這個寡言的少年，正在用自己最擅長的方式，向我展示他的整個世界：

——神奇寶貝對戰。

赤幾乎是摧枯拉朽地戰勝了其餘三位天王，中途甚至沒有讓精靈進行回複，且頗有愈戰愈勇的形勢。

待他完虐了最後一位天王，也就是四天王的統帥——龍使者渡後，他才停下腳步，從背包裡倒出無數傷藥，和我一起為他的精靈們治愈傷勢。

一頭紅發的龍使者也自來熟地加入了我們，他拿起一瓶傷藥噴霧就往他的快龍身上噴。

我忍耐住想要吐槽‘傷藥都要蹭的嗎’的欲望，目死地看向他。

“……”似是感受到了我的不悅，赤紅也看向了這個紅毛鬥篷男。

“哈哈，從金黃市看到你們時，我就知道你們必定會走到這裡。”渡打了個哈哈，迅速轉移話題，“你們怎麼不和那個棕毛刺猬頭訓練家一起挑戰呢？噢對，他已經成為新任冠軍了，但目前還沒登入冠軍殿堂，似乎還在等一個人。”

我看向赤，他處理傷勢的動作更快了些。

“真想第一時間知道你們之間誰勝誰敗啊。”渡站起身來，“那孩子進去才一分多鐘……時間夠快的話，說不定五分鐘之内冠軍能換一輪？”

哦不，這個拱火的語氣，渡天王對新任冠軍是有什麼意見嗎？不過考慮到刺猬頭那個嚣張的‘本大爺☆世界最強’的作風，感覺有意見也挺正常。

赤紅拽住我的手，再度奔跑了起來——這次的目标，則是冠軍的房間！

如我們所料，青綠果然就在對戰場裡面等着我們的到來，他站在對戰場的另一段，雙手插兜，刺猬頭在陽光下泛着棕色的光澤。

“太慢了，赤。”他揚起标志性的嚣張笑容，腳邊的月亮伊布優雅地甩了甩尾巴，“我都快睡着了。”

赤沉默着走向對戰場。

最為激烈的戰鬥即将被這兩位努力的天才聯手演繹，我翹首以盼地等待觀賞這難得的寶可夢對戰，卻被旁邊忽然出現的大木博士按住肩膀。

“你也來了。”慈祥的老人對我微微一笑。

對戰場上，兩道身影同時竄出：皮卡丘的金色閃電與月亮伊布的暗影在空中相撞，炸開的能量波動令我的耳畔嗡嗡作響。

“謝謝你開導我那曾鑽入過死胡同的笨蛋孫子。”他和我一起看向對戰賽場，用一種惆怅而又溫暖的語氣說道，“雖然他已經很努力了，但他對精靈的感情和赤紅對精靈的心意相比，還是無法在這麼短的時間内補足多年的差距啊……”

我看着赤紅那摧枯拉朽的猛烈攻勢和青綠那越來越臭的表情，有些欲言又止。

不，其實我感覺他倆不是差在對精靈的“愛”上，而是差在那切實存在的“天賦”上。

真的有人能在精靈對戰上打赢全神貫注的大魔王赤嗎？

青綠的鐵甲暴龍在噴火龍的爆炸烈焰中轟然倒下時，整個冠軍殿堂陷入短暫的寂靜。刺猬頭少年站在原地，拳頭攥得發白，卻又在下一秒突然松開。

“切，果然還是不行嗎……”他抓了抓頭發，嘴角卻揚起一抹釋然的弧度，“你這家夥，根本就是為對戰而生的怪物啊。”

赤紅沉默地走向前，伸出了手。青綠盯着那隻手看了兩秒，突然用力拍開：“少來這套！”他轉身背對着赤紅，“下次……下一次我一定會将你這個家夥打的落花流水！”

大木博士在我身旁輕笑出聲：“看吧，這就是他們的相處方式。”老人眼中閃爍着欣慰的光芒，“青綠現在才真正明白，對戰不是為了證明什麼，而是為了……诶？”

青綠大踏步朝着我與大木博士的方向走來，我下意識為他讓開路，但沒想到他卻直接抓住了我的手。

“……？”我困惑地睜大眼睛。

他作為前冠軍，不是應該履行前冠軍的職責，帶領新冠軍去冠軍殿堂登記嗎？

“走吧，本大爺來履行約定了。”

什麼、什麼約定？

我拼命從記憶裡翻找答案，但他卻沒等我出聲，直接叫出風速狗，一把拽住我的手就将我拎了上去，和我一起沖出了石英高原的聯盟總部。

……啊啊啊啊啊啊死腦子快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