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度回到了枯葉市,但不是和赤紅一起。
幾乎所有人都在讨論新冠軍和舊冠軍的事情,畢竟新舊冠軍的更新疊代不過半小時——這同時也意味着關都地區的四天王在半小時内被兩個初出茅廬的十一歲小孩刷了兩遍。
有人在質疑四天王的實力,但最終連冠軍之路都沒能過去;有人在感慨英雄出少年,羨慕嫉妒恨之類的話語不必再由我贅述;還有人如聞到肉味的卡比獸般追在新任冠軍的屁股後面想要挖出一手新聞……還好我被青綠帶走了,不必面對赤紅那邊焦頭爛額的堵心狀況。
青綠赤紅這對冤家、宿敵、勁敵兼任摯友在寶可夢中心的可視電話又單方面吵了一架……大概。青綠本來是對赤紅交代一下我現在在他那,但不知為何赤紅臉色臭臭的一點也不開心,可能是因為他登陸冠軍殿堂錄入信息時,身邊沒有一個小夥伴吧。
總而言之,我強行把還想要和赤紅單方面大吵三百回合的青綠拖到了枯葉市的海港進行退票,畢竟我是一個不浪費錢的訓練家,兩張票都夠伊布去寶可夢美容院做個全身SPA了。
枯葉港的海風裹挾着鹹濕的氣息撲面而來,青綠壓低了帽檐,拽着我快步走向售票處。
“兩張去城都的船票,退掉。”他将船票拍在櫃台上,盡管他已經盡量做到彬彬有禮,但才甩掉一波記者的追逐,還是有些語氣不善。
售票員擡頭,突然瞪大眼睛:“等等,你不是那個‘史上最短冠軍’青綠嗎?!”
我忍不住笑意,最終還是“噗”了出來。
青綠這家夥一路被不少人認了出來,有人覺得他名不副實所以不知死活地上來挑戰,結果被青綠的風速狗和月亮伊布聯手狠打,抱着自己的小精靈就淚奔逃走。
也不知道是誰那麼促狹,第一個叫他“史上最短冠軍”的。
讓這家夥都不得不妥協,去買了頂帽子遮蓋住自己的面容。
售票員姐姐的聲音太大,周圍的人群瞬間騷動起來,閃光燈“咔嚓咔嚓”亮起,記者們像聞到血腥味的鯉魚王一樣湧了過來。
“青綠先生!請問您對赤紅成為新冠軍有什麼感想?”
“聽說您隻當了27分鐘冠軍就被擊敗,這是真的嗎?”
“這位小姐是您的女朋友嗎?”
青綠的臉黑得像鍋底,一把抓住我的手腕:“跑!”
我們像兩隻被大針蜂追殺的綠毛蟲,在港口狂奔。被他放出來的風速狗叼着伊布的後頸緊随其後,身後追着一群舉着話筒和相機的記者。
“都怪你!”青綠邊跑邊咬牙切齒,“非要退票!”
“哈?明明是你自己太出名了好嗎!”我反唇相譏,卻忍不住笑出聲。
他瞪了我一眼,突然一個急轉彎,拉着我躲進了一條小巷。我們緊貼着牆壁,聽着外面雜亂的腳步聲跑遠。
“呼……總算甩掉了。”青綠松了口氣,他也不擅長應對記者的連珠炮發問,這點和赤紅相似。
“什麼時候你倆的熱度才能消退啊。”我抱怨道,“每次你被認出來我們都要上演這一遭,接下來我們還要去華藍市調查呢。”
通過新聞報道,我們得知華藍市附近有人目擊到“此前從未見到過的小精靈”,該人信誓旦旦,并且極為詳實地描述了超夢的外貌——淡紫色,體表無毛,像直立貓老大,有很長很粗壯的大尾巴。
“讓風速狗帶我們走小路吧。”青綠看起來也相當困擾,他松開我的手腕後擡手壓了壓帽檐,臉上還帶有未消的惱意,啧了一聲,“這些記者比洞窟裡的大嘴蝠還難纏。”
我頗為贊同。
華藍市的郊外比想象中更加安靜。我們沿着鄉間小路低調前行,偶爾向路過的鎮民打聽消息。大多數人對“奇怪的小精靈”都隻是道聽途說,直到我們遇到一位住在山腳下的老漁夫。
“你們說的那個精靈啊,”老漁夫眯起眼睛,指向遠處的月見山,“前幾天我打漁回來,親眼看到它飄在山崖那邊。通體淡紫色,尾巴又長又粗,眼睛還會發光哩!”
青綠和我對視一眼,心照不宣。
“它往哪個方向去了?”青綠追問。
老漁夫搖搖頭:“一眨眼就不見喽。不過啊……”他壓低聲音,“最近山裡總有些穿黑制服的人鬼鬼祟祟的,你們要是去找,可得小心點。”
向老漁夫道謝後,我們直接就朝月見山奔去。
當晚,我們在月見山腳下的樹林裡紮營。青綠坐在篝火旁,借着火光研究地圖,眉頭緊鎖。
“火箭隊殘黨果然也在找超夢。”他指着地圖上幾處标記,“這些地方都有人目擊到他們的活動。”
我湊過去看了看後,将熱好的速食便當遞給他:“明天我們分頭行動?我去打聽消息,你去調查這些地點。”
他接過便當,吃了一口才悶悶道:“……一起。”
“嗯?”
“太危險了,”他别過臉去,“火箭隊那些家夥可不是好對付的。”
其實我覺得火箭隊成員遇見我們對他們而言才算是危險……但我還是點頭,接受了他的好意。
第二天清晨,我們沿着山間小路向上搜尋。霧氣彌漫的森林裡,偶爾傳來精靈的鳴叫聲。
“噓——”青綠突然拉住我,指向不遠處的山洞,“有動靜。”
我們俯下身子悄悄靠近,隻見幾個穿着火箭隊制服的人正圍着一台奇怪的儀器忙碌。而在他們身後的岩壁上,赫然刻着一道深深的爪痕——那絕不是普通精靈能留下的痕迹。
“準備戰鬥,”青綠壓低聲音,手已經按在了精靈球上,“我數到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