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我就在心中勾勒出了房子的大概結構和模樣,然後撿起樹枝在米酒制造出的泥地上畫出了大概的參照圖。
第二天,小照前輩就提着工具箱和幾隻大牙狸前來看望我了。
大牙狸是天生的工具寶可夢……不是,我是說天生的建築工!
它們在水邊結群築巢的生活,總是啃大樹和石頭來磨結實的門牙。由于啃建材啃的又快又好,再加上能與人類交流,所以世界各地的建築公司都會特别聘請這些小家夥當員工。
米酒一開始不太願意去幹砍樹的活,但我對它說“這是主君的命令”“忍者就是要幹這些活計”後,它就像熱血上身般大喊着什麼“羁絆啊”“任務啊”“忍者的職業操守啊”一頭紮進樹林裡當起了伐木工,“咔嚓咔嚓”的伐木聲不絕于耳。
索羅亞壞笑着跟過去,時不時用幻象變出幾個假樹影逗它。
果然和小照前輩說得那樣吃苦耐勞好忽悠~
利歐路則跟在我身邊,幫忙搬運大牙狸們啃好的木材。
這些木材斷面平整得像是被機器切割過一樣,邊緣還帶着漂亮的波浪紋——大牙狸們的門牙果然名不虛傳。
“這邊要再加固一下!”小照前輩站在臨時搭建的腳手架上指揮着,她的小貓怪正幫我們焊接部件,“燈,把那個榫卯遞給我!”
整個工地熱火朝天。米酒不知何時給自己綁上了忍者頭帶(其實是索羅亞用藤蔓編的),每運回一根木材都要擺個pose;大牙狸們排着隊接力運送建材,圓滾滾的肚子一抖一抖;就連平時高冷的利歐路也被氣氛感染,用波導彈幫我們在地面打樁洞。
不知不覺,日照三竿。
陽光透過半完工的屋頂,在木地闆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小照前輩變魔術般從包裡掏出幾個飯團,得意地晃了晃:“銀河隊食堂特制,加了腌梅子哦!”
“哇噻!”我接過還帶着餘溫的飯團,酸甜的香氣立刻鑽入鼻腔。
我們坐在半成品的屋檐下分享午餐。米酒非要學忍者吃飯的樣子,結果把飯團捏得散了一地;索羅亞趁機偷吃它的份,被米酒追着滿工地跑;利歐路則細心地幫小照的小貓怪把飯團分成小塊,兩個小家夥吃得斯斯文文。
我幾乎是狼吞虎咽地吃着飯團,畢竟自從來到這個世界,我就習慣了和精靈一起吃樹果……好久都沒吃大米了口牙!
“慢點吃啦,吃這麼急會噎到的。”小照前輩笑着戳戳我的臉頰,順手幫我擦掉粘在嘴角的飯粒。
“太久沒吃米飯了,忍不住……”
說起來我也好想吃蒸飯炒飯蓋澆飯八寶飯海鮮飯臘味飯鹵肉飯石鍋拌飯菠蘿炒飯咖喱雞飯揚州炒飯……
我好想回到神州啊!
一在腦海裡報菜名,我就不由得更嘴饞起來,洩憤般的把剩餘的飯團全塞進嘴裡。
午後溫暖的陽光灑在我們身上,連影子都變得懶洋洋的。我不知不覺靠在小照前輩的肩頭,聞着她身上那淡淡的香氣。
“困了嗎?”她輕聲問。
我迷迷糊糊地點頭,感覺她的手指輕輕梳理着我的頭發。下一秒,我的腦袋就被溫柔地按在了她的大腿上。
“睡會兒吧,”她的聲音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等太陽不那麼曬了我們再繼續幹活。”
我枕在她的大腿上,索羅亞和米酒不知何時也擠了過來,毛茸茸的腦袋貼着我的手臂。利歐路則和小貓怪一起守在旁邊。
“小照前輩對誰都這麼溫柔嗎?”我鬼使神差地詢問。
“不,隻對你。”她坦然道,“畢竟你還是一個小孩子,看上去也像剛出門旅行的年齡。作為前輩,我照顧有困難的孩子不是理所應當的事嗎?”
“而且……”
“而且……?”
“你真的相當可愛嘛!”她又捏了捏我的臉,嘿嘿笑道,“感覺可以在現代拍電影和雜志封面、去做大明星的程度!”
我感到臉頰發燙:“别、别逗我了!”
“害~羞~了~”
“所以說不要逗我啦!”
我猛地起身,在小照前輩的眼睛裡,我幾乎變成了砰砰冒氣的紅溫蒸汽機。
小照前輩也露出了屬于美麗女孩的活潑笑容。
我壓下害羞,努力岔開話題:“對了!我從名為望羅的商人口中得知了您‘鎮撫劈斧螳螂’的事情,請問您能為我講一下細節嗎……?”
小照前輩的表情突然認真起來,手指無意識地摩挲着手腕上的印記。
“劈斧螳螂啊……”她望向遠方,目光變得深邃,“那是我第一次鎮撫寶可夢,也是我第一次聽見了寶可夢的心聲……”
“我剛開始隻會機械地使用鎮寶,結果差點被它的十字剪劈成兩半。”小照前輩一邊說,一邊還做了個誇張的劈砍動作,把我逗笑了。
“後來呢?”我忍不住追問。
“後來我發現了更重要的東西。”小照前輩看向我,指尖泛起淡淡的金光,點在我的額心。
所有的話語都在我的心靈中響徹。
『當我把它逼到極限時,突然‘聽’到了它的心聲——那根本不是狂暴,而是痛苦。』
我屏住呼吸,仿佛看到那個畫面——傷痕累累的少女站在同樣遍體鱗傷的寶可夢面前,金色的光芒在他們之間流轉。
『我用超克之力平息了它那不受控制的憤怒,現在那家夥可黏人了,每次路過古樹都要塞給我一堆樹果。』
小照前輩又露出了令人心折的笑容。
陽光透過屋檐的縫隙,在她藍色的發絲間跳躍。我突然明白為什麼連畫面中那麼兇暴的劈斧螳螂都會對她放下戒備——她這份真誠的溫柔,比任何力量都要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