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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天堂之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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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要在外面等候透子小姐嗎?”他體貼地替她提出了打退堂鼓的想法。

“……不,來都來了。”就在外面等可是很遜的表現,說不定透子也很害怕呢?

兩人沿着螺旋階梯向上攀登。大吾注意到石壁上蠟燭的異常——那些燭光靈僞裝得惟妙惟肖,但燃燒的紫色火焰卻暴露了真身。它們靜靜注視着路過的人類,頭頂的火苗随着二人經過詭異地蹿高。

原來如此。

大吾瞥見最年幼的那隻燭光靈——它右眼被蠟油覆蓋,左眼卻亮得驚人。根據圖鑒記載,這些小家夥最愛的就是……

“燈。”他突然停下腳步,“抓緊我的手,然後放出你的霸道熊貓。”

“诶?為什麼突然……”雖然困惑,但她毫不猶豫地摸向背包裡的精靈球。

紅光閃現的瞬間,2.1米高的巨獸轟然落地。霸道熊貓慵懶地打了個哈欠,鋒利的獠牙在昏暗的塔内閃着寒光。它漫不經心地環視四周,露出一個吓小孩的笑容,惡屬性的氣場如實質般擴散開來。

牆角立刻傳來一連串咿咿的驚叫。那些原本悄悄靠近的燭光靈們集體僵住,紫色火焰劇烈搖晃。最膽大的那隻已經伸到半空的蠟質小手猛地縮回,整個身體哧溜一下鑽進了牆壁縫隙。

霸道熊貓露出一個再不走就把你們拍擊進磚縫裡當膩子抹的微笑,吓得剩餘的燭光靈們頭頂火焰‘噗’地熄滅,眨眼間逃得無影無蹤。

安靜了。

那些憤怒、怨恨、焦躁的情緒都遠去了,雖然還能感受到,但已經不再那麼明顯。

霸道熊貓回頭瞥了一眼自己的訓練家和她身旁的人類,主動走在前方開路,沉重的腳步聲讓樓梯微微顫動。

燈這才意識到剛剛發生了什麼,不由得松了口氣:“……太好了。”

“隻是些調皮的小家夥被吓跑了。”大吾寬慰,“下次遇見這種事,就讓你的夥伴出來震懾它們吧,它們随時願意為你而戰。”

“嗯。”燈不好意思地低頭,“我确實總習慣自己硬撐。”洗翠的荒野求生讓她養成了一切靠自己的習慣,畢竟大部分時間都是她去肉搏頭目寶可夢,這可比指揮烈咬陸鲨它們進行寶可夢對戰有效率多了!兩年的時光還是帶走了太多,她甚至忘了以前和自己旅行的夥伴們始終在等待她的呼喚。

……哎,但這樣在别人眼裡自己還是太不靠譜了。以後努力改一改自己的習慣吧!

随着攀登,階梯逐漸被天光染亮。終于踏上塔頂平台時,猛烈的氣流瞬間掀起他們的衣擺。燈忙着收回霸道熊貓,而大吾打量着塔頂,風露正跪在地上,小心翼翼地為一隻受傷的豆豆鴿敷上活力塊。

察覺到别人的腳步,風露擡頭,看到二人的身影藍眼睛瞪得圓圓的:“怎麼是你們?透子呢?”

“她可能還在與塔中的訓練家對戰,”大吾解釋道,“燈擔心透子,所以和我一起過來看看情況。”

“什麼?!”燈差點跳起來,“我們居然和透子錯過了?我怎麼完全沒聽見對戰的動靜?”

狂風在塔頂呼嘯,吹得三人不得不提高音量。燈的長發被吹得亂舞,不得不攬着自己的頭發躲到大吾身後,很沒道德地借他的身形擋風;大吾倒是不介意,隻是若有所思地擡頭看着空中的氣旋:“這裡的氣流一直都這樣嗎?”

風露束起被吹散的長發,苦笑道:“天堂之塔的氣流就是這樣變幻莫測——所以我才擔心在這附近墜落的飛行系寶可夢……”如果不進行救治,翅膀受傷的它們很有可能會被這股狂風撕成碎片。

她話音未落,塔頂入口處突然傳來透子清亮的喊聲:“風露館主!我來啦——”她的聲音戛然而止,顯然看見大吾與燈身影的透子也愣住了。

“感謝你能夠過來。”風露抱起豆豆鴿直面透子談起了正事,“我剛剛看到的确實是受傷的飛行系寶可夢,但給它使用活力塊後,它已經好多了。”

透子雖然還是很在意這兩人怎麼在這裡還比她先到的事情,但聽到風露的話語後,她由衷地露出一個開心的笑容:“太好了!不愧是風露小姐,作為飛行員的眼睛可真銳利。”

“多謝誇獎~”風露笑道,然後露出正色,“好不容易戰勝塔中的訓練家來一趟,去敲響那鼎鐘如何?”

“我嗎?”透子聽過天堂之塔的傳說,不由得有些猶豫。

“隻有純淨的心靈才能敲響清澈的鐘聲……讓我聽聽你的心意吧,透子。”風露語氣堅定,“隻要你與你的這兩位同伴都奏出了美妙的音色,那我就會加入你的計劃。”

“等等,怎麼還有我和大吾先生的事情啊!”燈站起來抗議,差點被驟然猛烈起來的狂風吹走,還好被大吾一把拽住。

“你們不是一夥的嗎?”風露困惑,“不然燭光靈會把你們攔住的。”

“……”燈愣住,她是不是不應該放出霸道熊貓?

“看來是好心辦了壞事呢。”大吾歎了口氣,“偶爾也會有這種情況。”

“沒關系。”透子下定決心,率先走到塔頂的鐘青銅巨鐘前,拿起一旁的鐘錘往鐘身敲去。

“铛——”

美妙清澈的音波如漣漪般蕩開,仿佛春日融化的第一道溪流,就連塔頂的氣流都平緩了不少。

“真好聽啊……透子,你真是一個溫柔而又堅強的人。”風露誇贊了透子一句後,又盯向了一旁的登山客和被他拽住的蘑菇。

“我先來吧。”大吾松開手,從容地接過了透子手中的鐘錘。

回蕩開來的是堅定而又宏偉的鐘聲,渾厚的聲浪如同山嶽般巍峨,又如鋼鐵般堅定;帶着曆經磨砺的堅韌,卻又蘊含着金屬特有的冷冽光澤。

風露不自覺地按住被狂風吹亂的發絲,眸中隐隐帶有的防備徹底散去,她看向了最後那位少女。

燈接過鐘錘,摸索着鐘的位置,試探性地在上面敲了一聲。

一道金色的波紋自撞擊點炸開,整個天堂之塔都為之震顫。和清脆的鐘聲不一樣的是,這次散開的鐘聲莊嚴而又肅穆,天堂之塔的鋼鐘劇烈地顫抖着,回蕩在雲巅的音色将洶湧的雲流擊散。

雲海被生生撕開一道裂痕,無數半透明的靈魂化作浩浩蕩蕩的光之洪流,向着澄澈的天際升騰而去。

天空一碧如洗。

——————————

何為理想?

捷克羅姆扇動漆黑的龍翼,懸停于雲海之上,猩紅的瞳孔倒映着大地上熙熙攘攘的人類。

作為理想之龍,捷克羅姆一直都在追尋着這個問題的答案。

和把數值全點在app(顔值)上來追求英俊潇灑的白毛兄弟萊希拉姆不同,捷克羅姆是一條把數值都點在int(智商)上的聰明龍。

它飛翔于雲巅,行走于大地,和人類同行,與寶可夢同眠。捷克羅姆認為,人類很有趣,他們不能釋放出技能,卻能用雙手制造工具;他們不能與同伴心意相通,卻能夠用思想與口号團結同族,與寶可夢一起創造前所未有的奇迹。

捷克羅姆也想和傳說寶可夢同僚們談論道法自然,可惜關東城都的mega大嘴雀和大白鵝自顧自地幫助人類而又對他們失望;豐緣的胖頭魚不會飛綠毛蟲認為豐緣人民應該世世代代地還它仨的恩情;神奧地區的三神和祂乃戰鬥力巅峰不可直呼其名不然就會被暴打;它的兄弟萊希拉姆是個鹹魚天天就知道吃樹果和看漂亮寶可夢,捷克羅姆和它吃不到一個盆裡去。

最終,捷克羅姆得出結論——

隻有人類可以為捷克羅姆解答困惑。

于是,它學會了人類的文字,翻閱了他們的曆史與思想。它見過英雄的崛起,也見證過帝國的崩塌;它聆聽過崇高的誓言,也目睹過卑劣的背叛。

它甚至幫人類建起了高高的天堂之塔,聆聽他們的哀思與愁怨。

理想,究竟是什麼?

紛繁複雜的思緒最終歸于一點——

唯有純粹無瑕之人,才能稱之為“理想之英雄”。

然而,就在它尋找這樣的存在時,世界驟變。

合衆被祂剪定。

為了穩固住這片它喜歡的地區,捷克羅姆不得不和萊希拉姆一起将力量散入大地,陷入長眠。

祂問它:“何時歸來?”

捷克羅姆回答:“待我遇見理想的英雄,我願與他同行,行走大地,共鑄豐碑。”

………

它再次恢複意識時,世界已面目全非。

人類不再與寶可夢同行,而是将它們關進實驗室,切割、研究、改造……

何等醜惡。

憤怒在它的龍心中炸響,可祂的束縛讓它無法行動。它隻能沉睡于黑暗石中,冷眼旁觀人類的貪婪,靜待時機。

終有一日……

真正的理想之英雄,會喚醒我。

待到那時,便是審判之日。

【捷克羅姆蘇醒時,雷暴便将降臨。

它的怒火如天穹傾覆,雷光自雲淵劈落,擊碎虛僞的冠冕。

鋼鐵的巨塔在電光中崩塌,如枯枝斷裂;機械與電路在雷暴中尖嘯,化作焦黑的殘骸。

那以謊言築城的,他們的城牆在雷光中崩解;

那以壓迫為律法的,他們的法典在電光中焚毀成末;

那以貪婪為信仰的,他們的神龛在雷暴中炸裂,碎片刺入他們的掌心,成為永恒的刑罰。

『聽啊,我必使理想如雷轟鳴,使堕落如塵潰散。

那剝削同類的,他們的财富必成為他們的刑架;

那踐踏真理的,他們的謊言必反噬己喉;

那以黑暗為庇護的,我必撕裂他們的陰影,使他們赤裸立于雷霆的裁決之下。』

……

……

……

雷暴過後,焦土之中将萌發新芽。

正如它曾經對生命應許的那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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