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少了點什麼……】燈有些困惑，但依然綻開笑容，【謝謝你，沙奈朵！】

【不用謝。】沙奈朵的心音如春風般柔和，【我最喜歡看你笑了。】

溫存片刻後，燈頂着一臉不情願的伊布，摸索着去找大吾。剛走到走廊，她就聽見隔壁房間傳來礦石碰撞的清脆聲響——大吾似乎正在整理他從電氣石洞穴裡帶出的珍藏。

“大吾先生？”她扶着門框探頭，“你現在有空嗎？”

“有。”房間裡礦石的碰撞聲停了，“有什麼事嗎？”

燈猶豫了一下，手指卷着衣角：“我想問問克萊門特宴會的事……還有，你對現在的合衆高層怎麼看？”她的聲音漸漸低下去，“在過去一個月，我見過很多黑暗……但始終不明白，人為什麼會堕落成這樣。”

她是真的想不明白為什麼人會那麼壞啊！不同靈魂的波長對世界的影響有那麼大嗎？

“關于宴會的事情你不必擔憂，舉辦地點在飛雲市，我會帶你過去，屆時需要你的配合。”

“我的配合？”

“那時的你應該在與自己的夥伴溝通，保持那種專注就好。”

燈這才恍然大悟，然後困惑地問：“為什麼？”

“這場宴會不讓帶女伴。”大吾引導她在床邊坐下，自己則坐在唯一的椅子上，他斟酌着用詞，“特殊情況除外。”

他說的含蓄，燈自然也不解其意，但出于全然的信任，也爽快點頭一口答應：“沒問題。”

他笑了笑，随即談論起另一個話題：“至于那些人的内心，你不必在意。”

“人若生來擁有太多，便會覺得無趣，長期找不到目标，就會在無盡的享樂中放縱麻痹自己。放縱和堕落也分很多種方式，有人靠踐踏他人取樂，有人則妄想觸碰禁忌——比如永恒的生命，或是永不衰老的青春。”

為了實現長生不老而往自己的身體内注射年輕人血液的權貴在合衆比比皆是，甚至年輕人還是他們豢養的親生子——畢竟血緣相近沒有排異情況。

若非科技限制，大吾覺得他們絕對能幹出養個年輕人等自己老了把腦子換進年輕人身體裡來實現長生的事情。合衆部分地區的醫療科技比豐緣要發達不少，很難說這背後沒有他們的暗中支持。

燈低低地歎氣，眼眸輕垂。

他隔着短短的距離，看着女孩的臉龐。

“那大吾先生呢？大吾先生又追求什麼？”

“石頭。”大吾回答的毫不猶豫，“我熱衷于收集世間珍奇的礦石。”

雖說也成為了厲害的訓練家，但那完全是随手為之。誰說鋼系寶可夢和化石寶可夢不能說是一種珍貴石頭呢？

因為已經談論過一次這類話題，大吾并未像七寶市那樣深入展開，而是岔開話題：“明天我們就出發前往飛雲市。”

“這麼快嗎？”燈擡頭，有些訝異，“我還以為得在這裡待一會兒呢。”

“得做一些必要的準備工作，畢竟還得訂制你的禮服。”大吾一想到要去參加宴會，也有些頭疼。這裡的人可比豐緣的人難糊弄多了，再加上帶着燈過去，大吾先生能想到自己的名聲在這裡會變成什麼樣……以己度人的變态從來不少。

“咦？會不會太麻煩了？”從未接觸過上流社會的燈顯得有些不安。

“無意義的社交就是如此繁瑣。”

“噢……”

正當大吾準備道晚安時，燈突然抱着伊布走近。她仰起臉，睫毛輕顫，聲音裡帶着罕見的猶豫：“大吾先生…我能抱您一下嗎？”

空氣凝固了一瞬。

“……當然。”他無法拒絕。

伊布靈巧地跳開，少女纖細的手臂環上他的腰際。她的臉頰貼在他胸前，溫熱的呼吸透過衣料傳來。那股熟悉的、他用慣了的木質調淡香萦繞在鼻尖——是他曾送給她的香波味道，此刻正與自己身上的氣息交融。

大吾的手懸在半空，最終輕輕落在她柔順的發絲上。窗外，吹寄市最後一班夜航機劃過天際，引擎的轟鳴漸漸淹沒在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