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沒見易嘉祎,感覺他好像又長高了些,不得不說現在青春期的小孩就是竄得快,他那時候營養不好總是低血糖,竟也能長到一米八,實屬不易。
陳渡先給他檢查了一遍作業,然後狀似無意地問道:“平時就你一個人在家嗎?”
易嘉祎搖搖頭:“平時是兩個人在家。”
陳渡下意識問道:“你和你媽媽嗎?”
“是我和我爸爸,我爸爸生病了,我們是寄住在姑媽的家裡,你不就是我表哥介紹過來的嗎?”易嘉祎笑眯眯解釋道,這聽起來就大有隐情的關系,他竟是也一點也不避諱,就這樣跟陳渡一個毫不相幹的外人坦白了。
寄人籬下的滋味都不好受,無論富貴貧窮。
陳渡頓時就對這個看起來總是很活潑開朗的男孩多了幾分同情,安慰道:“你好好學習,就是讓你爸爸最寬慰的事了。”
易嘉祎還是笑,“我爸爸不在意這些的,他有時候不太認得我。”
見易嘉祎也沒有隐瞞的意思,反而一個勁兒地表達他的傾訴欲,陳渡也不故意避開話題了,直接問道:“你爸爸生的是什麼病?怎麼還會不認得你?”
易嘉祎面無表情地說:“躁郁症。”
陳渡愣了一下,不說話。
易嘉祎像背書一樣流利地背出躁郁症的百科:“就是躁狂抑郁症,也有人稱為情感性精神病,經常處于心境高漲、激越或木僵狀态,靠服用抗抑郁劑和心境穩定劑進行治療。”
陳渡不知道該說什麼,輕輕拍了拍易嘉祎的後背。
“我爸爸平時不出門,家裡有專人照顧他,我姑媽和表哥對我們都很好,所以我相信我爸爸會好起來的。”易嘉祎又恢複了往常的笑容。
這一連串的關系裡,他卻隻字不提他的姑丈,大概是提起來會不太愉快的存在。
陳渡也不去想為什麼,豪門水深,個中緣由,豈是三言兩語說得清的。
“學得好累啊,陳渡哥哥陪我出去逛逛呗。”易嘉祎伸了個懶腰。
陳渡推拒道:“我的任務是輔導你好好學習,按小時收費的。”
“不要緊,放松心情也是學習方法的一種。”易嘉祎音量提高了幾分,帶着點不容拒絕的堅定,果然是高階層家庭養出來的孩子,骨子裡的淩厲果斷竟也有讓人無法拒絕的氣場。
陳渡無奈妥協:“那你想去哪裡逛?”
易嘉祎說:“兜兜風吧。”
兩個人穿過安靜的花園,走到了車庫面前,易嘉祎熟練地打開車庫門,一輛紅色的瑪莎拉蒂正靜待君臨。
陳渡驚訝道:“你會開車?你才多大啊?”
易嘉祎說:“我就在附近兜一圈,不上馬路。”
富二代未成年飙車也并不罕見,到了夜晚,豪車美人香槟山頂見是他們最愛的娛樂活動之一。
祁楚岑家裡的别墅坐落在半山區,這一帶都是富豪居住,環山車道就是專門供他們出行,他們從半山出發,目标是山頂。
顧及到陳渡,易嘉祎的車速并不快,和平常的車速一樣,今天的天氣不錯,藍天白雲相當晴朗,适合兜風,附近壯闊建築隐在雲中若隐若現着真容,而他們離山頂越近,視野也越開闊,在高處俯瞰着整個城市,陳渡心懷激蕩,難抑激動。
這就是整個北海市,總有一天,他也要站在這座城市的頂端,俯瞰衆生萬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