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男孩都樂瘋了一樣,從沒打過像今天那麼痛快的球賽,赢得也痛快,在場的人看陳渡的眼神裡都帶着欣賞和崇拜。
“嘉祎!”黎汐拿着一個袋子跑了過來。
易嘉祎擡眼望了望她身後,哥哥幾個人已經不在觀衆席了,剛剛他們坐的位置已經空空如也了。
“小楚哥哥說他還有事,先走了,他就是抽空過來看你比賽的,比賽結束了就走了。”黎汐看穿了他的疑問,解釋道,“他讓我們今晚去慶功,敞開了吃使勁花錢,他請客。”
“還有這個。”黎汐打開了袋子,拿出裡面一瓶藥油,“小楚哥還說了,說陳渡哥哥應該被撞得不輕,讓你擦擦。“
“啊?”陳渡有些意外,愣着沒接過藥油。
“對喔。”易嘉祎想起了這件事,連忙拿過黎汐手中的藥油,“要不要直接去醫院檢查一下?”
“不用了,我沒事,擦點東西就行。”陳渡搖搖頭,雖然剛被撞的那一下是很痛,但是應該不是很嚴重,隻是肋骨不斷都是小傷,用不着上醫院。
而且一夥人都還沉浸在赢球的興奮勁裡,他這個時候說要去醫院,多掃興。
“那我們出發!”易嘉祎喊道,一行人氣勢洶洶地打了幾輛車,準備去吃火鍋慶功。
他們去的這家火鍋店,從門面看就應該不便宜,而且看易嘉祎這輕車熟路的樣子,應該也不是第一次來吃。
陳渡還是第一次參加這種集體聚餐活動,雖然不是他們的一份子,但是今天打了一場球賽下來,也算是半融入了他們。
他們訂了一間超豪華的大包廂,一群人坐滿了位置都顯得寬敞。
一屋子熱氣騰騰的,易嘉祎舉起來了盛滿了果汁的杯子,“今天大家辛苦了!我們2班非常棒!在此我還要特意感謝陳渡哥哥,要是沒有他,我們未必能赢,來,大家喝一杯!”
“别别别。”陳渡連忙擺手,“是集體的功勞和榮譽,沒有大家配合,我們也赢不了。”
曾鳴喝了一大杯啤酒,喝紅了眼睛,大吼一聲:“說得好!”
接着大家拿起杯子站了起來,互相碰杯稀裡嘩啦地喝了一輪,開始一筷子地夾肉往鍋裡放。
在這種熱鬧的環境裡,陳渡反而覺得自在,他們還是高中生,簡單,熱血。聽他們聊班級趣事,聊隔壁班的班花,聊周末約着去遊樂園,讓他覺得放松。
這些都是陳渡沒有經曆過的。
陳渡被撞的那個地方隐隐作痛,也沒什麼胃口敞開了吃,空了一輪碟子,就覺得差不多了,跟易嘉祎說了一聲後,就準備回宿舍了。
走出火鍋店,門口對面是一條江,江水在夜色中像黑得發亮的絲絨,在甯靜的夜裡泛着幽光,陳渡突然想吹吹風。
站在江邊的陳渡看着這座城市的夜景,眼前景色車水馬龍,霓虹閃爍,伴着清涼的夜風,陳渡什麼都可以想,什麼都可以置之度外,連有人走到了他身旁,他都沒有察覺。
直到聽到了打火機的聲音,陳渡才猛地轉過頭去,正好看見了祁楚岑的側臉。
祁楚岑點燃了一根煙,對着夜色發呆。
這個人是陳渡現階段的對手,是易嘉祎的表哥,和俞行舟亦敵亦友。
陳渡不知道自己該以什麼身份和他交談。
他出現在這裡,也明顯不是跟陳渡一樣,隻是想來吹吹風。
半根煙的功夫,祁楚岑終于開口了,“球打得不錯啊。”
語氣不鹹不淡的,聽不出是個什麼情緒,陳渡也隻好淡淡地答道:“我随便打打的。”
“随便?”祁楚岑像聽到了什麼笑話一樣,挑眉道,“那你報名新星杯,也是随便參加一下嗎?”
“不是,我要赢。”陳渡語氣很輕,但是字字透露着堅定。
祁楚岑又點燃了一根煙,“巧了,那咱們有同樣的目标。”
陳渡不說話,用沉默表達決心。
祁楚岑也不在意,自顧自地說:“我可不會手下留情,雖然不知道你和俞行舟是什麼關系,但是我和你的關系,就隻有一種,我們是對手。”
陳渡微微皺了皺眉,這個人,那麼着急地自證立場劃清界線,是有多不願意和自己有什麼交集和關系啊?
“謝謝你的藥酒。”陳渡面無表情地道謝,“以作為對手的立場,感謝你愛屋及烏的行為。”
說完這句話,陳渡轉身打算走,又想起了什麼似的,停住了腳步,卻沒有回頭,“嘉祎他們還在裡面,你應該是來接嘉祎回家的,你放心,即使是對手,我也是嘉祎的家教,我會盡我的責任,好好輔導他的。”
祁楚岑沒回答他,陳渡加快了腳步,朝公交車站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