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幹淨澄澈的球面,再接觸到褚蒼知刹那陡然劇烈震顫,整個變成藍色,并發出潮汐轟鳴之聲。
“臭小子你運氣不賴,居然得了個穩固的單靈根,我以為雙靈根已是極緻。”
藥師面上兇巴巴,眼中卻掩不住的狂喜:“太好了,太好了,我的藥成功了,我最害怕的互斥反應沒發生,我娘都沒能做出來,我成功了,我才是天下第一藥師!”
某個差點被互斥反應弄死,平白耗費2000積分的試驗品一臉冷漠。
褚蒼知已經從系統中得知結果,毫無波瀾。
他現在滿心裝着的是牆上那幅畫中的人。
“嘶,你怎麼這麼淡定?”藥師推了他一把,難以置信:“單靈根啊,整個修真界找不出十個來的單靈根,你從一個不能修煉的廢柴逆襲成修行天才,難道不該激動到跪在我面前以頭搶地嗎?”
褚蒼知擡頭盯着她:“我尊師五年前是什麼樣子?”
“?”
藥師眼珠轉轉,自以為明白他心中所想,豪氣淩雲地挺起胸脯:“你師尊是金木雙靈根,如今是元嬰中期,雖然你修行晚,以你的資質,稍微努力點,超過你師尊那是必然的。”
“我是說他五年前長什麼樣?” 褚蒼知面無表重新發問。
藥師激昂表情一滞,目光凝注在他臉上,瞬息從疑惑到确定到僵硬。
無奈攤牌:“你昨晚看到畫就認出來了是嗎?你果然沒忘記……”
褚蒼知聞言渾身一震,胸口劇烈的起伏,雙唇輕顫,嗓音帶着某種強烈的希冀:“我師尊就是畫上的人?”
“這倒不是,哎~”藥師長長一聲歎息,挽着紗裙在床邊的椅子上坐下,飛揚的俏臉轉眼聚攏愁雲:“都怪我娘,也不知發生麼瘋,竟然造出個赝品。”
“赝品?”褚蒼知複述。
藥師望向他,苦笑:“你見過你師尊的樣子了吧,其實他那張臉,包括整個人都是照着畫上的人造出來的。”
褚蒼知震驚到無以複加:“造出來?”
“嗯。”藥師揪起撮青絲,摘掉分叉的發尾,舉到他面前:“就像這根頭發一樣,本來是一根,分岔了現在,是我娘幹的。”
藥師兩道柳葉眉高高揚起,神情忽然變得古怪玩味,談起親娘的八卦。
“其實我一直懷疑我娘根本沒有弟弟,更沒有弟媳,小舅叔可能是她年輕時愛慕的誰家郎君,怕我爹吃醋毀掉畫,才編造的謊言。不然誰會挂着弟媳的畫像看五百年?”
“五年前她突然從鹿躍川死人堆裡挖出個燒爛的人架,用還魂丹硬吊着他一口氣,拖回來這裡照着畫裡的情郎模樣整出來。”
褚蒼知目眦欲裂,冷冷瞪着少女。
藥師無語攤手:“拜托,你别用這種眼神看着我啊,又不是我搞的,我知道這很變态!是我娘變态,又不是我……”
為了撇清變态血統的嫌疑,藥師急急表态:“所以後來宗主讓他穿上鬥篷,我非常贊成,真的每次看到他的臉,我就渾身起雞皮疙瘩。”
“以前的墨九雖然長相普通,起碼五官端正看着舒服,不像後來那麼……哎,他醒來後性格也稀奇古怪的,我娘造完孽她還不管,丢我在這裡替她看着,自個兒跑掉。”
“你看。”藥師攤開手,一臉無辜:“我也是受害者啊。”
褚蒼知躺會床上,神色從冷凝逐漸空茫。
原來是一場誤會。
藥師拍拍他的肩膀,同情:“我理解你,我第一次見到那張畫也被迷住。天下第一第二藥師都被他迷了眼,你這樣很正常的。”
褚蒼知沉默不語。
藥師沒有打擾他,她自己也陷入某種思緒,如果褚蒼隻不是心情跌落谷底,他就會看到藥師眼裡閃爍着的賊溜溜的光。
褚蒼知神色重新恢複淡漠:“有多少人知道這件事?”
藥師掰着手指:“我母上大人,宗主,他侄子大概是知道的,我,現在多了個你,五個。”
褚蒼知:“墨九自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