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族的身份、爵位，領地等都由中心皇城授權，但是……維克多，我記得你之前曾提到過黑萱草鎮的子爵，以及附近那兩名貴族，他們的領地實際都歸屬于主城蘭西那多的領土内，貴族之上還有一位城主。”

夏維：“若是我想的沒錯，即便是中心皇城授予的貴族身份，他們也得聽令于蘭西那多的城主對嗎？”

維克多：“是的。”

“此前信仰光明，之後在赫拉索弗的幫助下，位于大陸中心的皇城，如今幾乎依舊與所有人類或異族主城交好。”維克多，“在沒有皇權、議庭等多方牽制的權利機構的城市裡，城主的地位相似于獨裁的國王，中心皇城賜予貴族身份和領地，隻要不讓出主城中心和重要之地，這些城主們‘認可’皇城授予的爵位後就能獲得好處。”

“并非所有主城都同時存在城主和國王，以及……”

維克多：“若是有主城與中心皇城爆發戰争，這些被安置在其他城的貴族處境最危險。”

“皇城的目的一看就不單純，你也說過皇城中勢力很複雜。”

夏維收起手劄，保持隐身狀态前往進鎮入口。

黑萱草小鎮被石塊堆砌的低矮城牆保護，外圍有一條兩米寬的護城河，夏維還未靠近便聞到了一股濃烈的惡臭。

顔色黑綠的護城河水位不高，表面覆蓋着一層萍藻和垃圾。水中有魚蟲，遊動時會翻卷起黑色的爛泥，以及少許未完全分解的排洩物和嘔吐物，甚至還有發黑的殘骨。

夏維隻看了一眼便立即忍住呼吸移開視線，站在護城河上木吊橋的另一側難以下腳，在腦中大聲驚呼：“維克多，快告訴我那些是泥！”

木頭搭建的吊橋應該經常浸泡在水裡，很濕。即便如此，上邊還是有一層看着就很頑固堅硬的‘垢’。

“很抱歉，那不是泥，應該是被多次重複踩踏後的排洩物。”維克多語氣委婉，“記得做好心理準備，夏維。這座小鎮排水系統似乎做的不是很好，城鎮大掃除隻會等下雨。”

夏維：“……”

幸好他剛才在路邊給自己剪了個口罩，還施加了清新魔法！

夏維稍稍後退至無人之地，将口罩戴好後朝自身釋放浮空術，簡單熟悉後懸空飄着飛進小鎮入口。第一次學着做一名商人，雖說被發現魔力波動也沒關系，但夏維決定先從‘高格調’開始嘗試，畢竟他現在可是‘頂級’的神秘商人，不行就立即改方案。

試錯的機會很多，夏維一點不慌。

可能是因為複活日的關系，黑萱草鎮這個時期不隻是少有人進出，連守衛士兵都沒幾個，他們不是很有精神的站在城鎮入口内側，夏維隐身漂浮入鎮的過程很順利。

進入黑萱草鎮内，入眼便是一條筆直但不寬敞的主道，中間連接一座不高的小山，環山建立多座黑色的方石城堡。

主城堡穹頂最高的尖塔立有城主标徽，下一層是多面領主印紋的标記，城堡入口的側前方有環形拱券，以及橢圓石柱建立的鬥獸場，緊挨着一座露天，但周圍被巨型黑色魔法屏障遮住的小型環狀建築。

主道左右是各種蜿蜒穿插于建築之間的小路，靠近城堡的建築外形更好但最高的房子也才三層，少數房屋有4英尺的砂石牆和小院，破敗狹窄的貧民區在靠近城鎮入口隐秘的邊角處。

鎮内的貧富差距很明顯，除了城堡及内圈，一邊房屋排列的更整齊，另一邊仿佛空氣中都籠罩着惡臭的黑霧，但幾乎所有房屋外牆都長有苔藓和黑褐色的污垢，中間的地方則是各種商店和酒館，靠近貧民區的地方還有沿街商販。

觀察的過程中夏維也沒落地，畢竟無論貧富區環境都不是特别幹淨，他還看到即便是精心打理過發型，上身仿若披着‘棉被’的厚實披風，下身則是隻穿白色絲襪和高跟鞋，走路時有金币撞擊發出叮當響的‘富有’男性，明明身旁就有人挑着桶和木闆的‘移動廁所’，當他肚子不舒服時也依舊随地一蹲，不理會周圍人流經過，暢快宣洩後用免費且供多人重複使用的布條随意擦幾下，随後提起絲襪便離開。

會這樣做的人還不少，周圍居民也都一副習以為常、若無其事的反應，以及當有人從屋内朝窗外傾倒恭桶，下方有行人經過時，若被‘湯汁’澆頭便會引發‘屎尿大戰’。

圍觀人群會躲着看熱鬧，仿若過節。

“像壓抑後的宣洩……真是可怕又悲哀的環境，怪不得如此容易引發瘟疫。”

夏維朝高空飛去，低頭注視光明正大在街頭穿行的黑鼠群和蚊蠅，略顯遲疑的在腦中問：“維克多，不講幹淨和不洗澡，這應該不是光明神……光明神殿宣講的教義吧？”

夏維：“我隐約感受到短暫的魔法波動。”

他光是飄在這裡看了幾秒鐘都感覺渾身發麻，恨不能全身浸泡在滾燙的熱水中。

“這是黑魔法師與亡靈法師，還有弑神者們宣揚的‘神意’之一，用污穢污染光明，讓無知者更親近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