甯日亨眼見态勢嚴重,忙說道:“為父哪句話說過不去了,你們兩個就是亂了方寸,先去尋你母親,明日一早,為父就抱着這頂烏紗帽去給你們掙個公道,如此,可滿意了?”
甯日亨抻着個脖子等着兩人的反應,結果兩人理都沒理,徑直尋官差去了。
反倒一旁看戲的沈二兩人眼見着三人分開,想了想,上前問道:“伯父,咱也跟上?”
甯日亨尴尬的清了清嗓子說道:“賢侄見笑啊,我家這兩個嬌生慣養長大的,性子不免任性了些,本性還是好的哈……”
沈二聞言挑了下眉,搖頭又點頭,無奈歎道:“赤子之心,在下理解。”
甯日亨尴尬的笑了笑,立馬上了馬車,跟在沈二身後的康叔疑惑問道:“這一家子真是奇怪,做父親的沒個父親樣,被自己兒女拿的死死的,這做女兒的,老謀深算的,活像成了精的算盤……”
沈二看着甯昔喬的背影,笑道:“若她沒有這份才智,憑她那是非不分,恩怨不明的爹,如今又沒了依仗,她怕是活不下去,如今,看她心有成算,想是能過得不錯……”
康叔聽完沈二的話驚得眼珠子險些蹦出來,“公子,你操得閑心未免太多,您還是多關心關心老侯爺吧!”
沈二無奈笑道:“康叔,這完全兩碼事……”
本來抱着手的康英突然想到了什麼事,驚聲道:“公子,你不會看上人家小姑娘了吧,這缺德事咱不能幹啊!人家才幾歲啊!”
沈二真的被這康英整的束手無策,忙捂住這亂叫的臭嘴,“康叔,您真的想多了,先不說她如今幾歲,你家主子才幾歲啊,我怎麼會去想這些事呢?我是真的覺得小丫頭挺不錯的,如此聰敏的人,您見過幾個?”
康叔聽完之後長長舒了口氣,還以為自家主子在長時間的高壓訓練下産生了什麼不得了的癖好,還好,還好,“甯五姑娘确實是個難得的人才,小小年紀,就有如此魄力,隻可惜是個女子……”
沈二卻不贊成,搖頭笑道:“女子又如何,吃的都是五谷雜糧,不見得誰比誰差,以她的能力和心性,終有一天,會從這吃人的世道撕出一個大口子!”
“公子就如此看好?”
“我不是看好她,我是相信她。”
康英剛聽完時不疑有他,細思下來,猛地一拍腦瓜子,氣道:“還說不是惦記人家小姑娘,你這才認識幾個時辰,翻來覆去的光說她了,我跟你說,作為你的師傅,我平日裡也不怎麼說你,但你這事幹得實在不着調,你别看她個小丫頭長得水靈靈的,單這行事的手段,幾個人能吃得消,更别說那風一吹就倒的體格子,你若是跟了她,可有你好受的……”
康英念個沒完,沈豐年聽得也不耐煩,幾次想要伸手打斷,都被康英攔了下來,沈豐年隻好再次捂住他的嘴,咬牙道:“人家姑娘才幾歲,你在我臉前說就已經很不規矩了,我今日就當做沒聽見,師父,我知道你是江湖裡讨生活久了,說話做事随意灑脫慣了,今時不同往日,在這汴京城裡,臉面和名聲是頂頂重要的,往後切記三思後行,實在不行就裝啞巴,少說些有的沒的。”
康英被說的一愣一愣的,懵懵的點了點頭,一個而立之年的人被一個毛頭小子說教已經很沒面子了,更氣的是,這小子說的還很有道理,康英氣的狠狠打下了在他身上擦口水的手。
沈二被打也不氣,挑了挑眉毛,抱着胳膊走的吊兒郎當,康英也跟在後邊,兩個人騎上馬跟在甯家馬車後邊 。
甯二見兩人跟上之後放下了車簾,甯昔喬見他安穩下來,輕聲說道:“二哥哥不必擔心,沈家二哥哥人不錯的。”
“你如何知道?”甯二自覺自己的語氣不好,遂定了定心神,稍頃,這才問道:“你該是去接母親了吧?到底發生什麼了?你很不對勁。”
若是自家哥哥不問,甯昔喬至少還覺得自己撐得過去,如今他這一問,後怕、委屈、憤恨等等一系列的情緒像炸了一樣的一股腦的湧了出來,隻打的她喘不過氣,整個人如同溺水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