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人找到了,請姑娘移步。”
“哦?這麼快?”甯昔喬推開門,對着甯周義很是滿意的點了點頭。
“是姑娘明斷,歹人确實藏在了一間廢廟裡,我等去的時候,奸人正欲行兇,幸得四姑娘身邊金水以命相護,給四姑娘拖延了一炷香,好歹撐到了我等前去。”
“那這金水姐姐如今情形如何?”
甯周義聞言歎了口氣,“不太好,小人救她之時,已快氣絕,能不能活下來,就看她的造化了。”
甯昔喬眉頭緊皺,“務必給她請最好的郎中,多少銀錢都是使得的,忠信之人難得,如此好的人,不能沒有好下場。”
“是,流雲已經去請了,隻四姑娘現在情形不太好,雖說金水死命護着,但四姑娘身上的傷也不輕,為了保住名節,四姑娘是打算一頭撞死的,隻我等趕得巧,正好攔下,四姑娘也是眼見自己得救,便暈了過去,如今,恐還暈着呢……”
聽着甯四暈了過去,甯昔喬恨鐵不成鋼的說道:“為了這勞什子的鬼名節,竟還想自盡,撞牆一時半會兒可死不了人,現在還暈着嗎?”
甯周義沒有說話,看他神色,一準沒醒,甯昔喬立刻轉身回屋,“既然沒醒,我也沒必要過去,那歹人,我也是少看一眼,積一眼的德,你去告訴父親,别動大刑,更不要傷了此人的手和腦子,其餘的,如何撒氣,做女兒的都不管了。”
甯周義領了命,一臉不明所以的走了,王媽媽跟在她身後問道:“姑娘不想去審審那歹人嗎?”
“那人定不會說實話,忘戒酒樓做事雖快,可這來回腳程需要時間,待他們查清楚,省得我們跟他費勁兒,此人雖是個壞種,卻有絕技傍身,來日定能助我一臂之力。”
王媽媽左思右想,卻也終究想不明白,自家這姑娘心裡到底在打什麼算盤,隻知道這是又有了主意,便幹脆甩手不想,反正她家姑娘從來是思慮萬全的。
在甯四房裡的劉小娘是哭了又哭,睜眼瞧見甯四身上的傷便就忍不住接着哭。
“我此生為何如此命苦,前半生孤苦,又沒得兒子傍身,唯剩槿兒一人,卻又平白受了這麼大一遭罪……”
劉小娘身邊的孔媽媽,瘦的跟杆似的,臉上一點肉都沒有,眼眶深凹,左側臉上還長着一顆碩大的媒婆痣,眯着眼睛在劉小娘身邊悄聲說:“咱姑娘平白遭了這麼一遭,卻讓五姑娘在主君面前露了好大一個臉,咱家姑娘這事做的實在不對,若她等會來興師問罪,反正咱家姑娘還是清清白白的,小娘大可裝傻充愣,哭鬧一番,反正主君從來是心疼小娘你的,隻要主君将這事翻篇,那她就沒得理由跟您鬧了。”
劉小娘擡起帕子,擦了擦眼淚,說道:“可是咱家主君最是聽那丫頭的話了,任我如何巧舌如簧,都抵不過這丫頭的一句林家……”
“小娘,你隻管裝傻充愣,他林家再如何位高權重,如今也不過是一抔黃土,您怕他作甚!”
劉小娘本是柔柔弱弱,淚眼朦胧的模樣,聞言卻是換了一張臉皮,登時是一副讨債厲鬼樣,“她林秀和哪裡好,不過有個好出身,整日裡趾高氣昂的清高樣,在甯家壓了我十餘年還不夠,生個女兒還想着糟踐我,這死丫頭,也是命好,當日竟沒有去接那賤人,否則便去掉我兩個心頭大患……”
孔媽媽見她氣急,勸道:“小娘莫氣,那林氏再風光又如何,如今也已是森森白骨,到底活着的人笑到最後不是?”
劉小娘那柔弱姿态再沒有了,一把掃落面前茶盞,氣道:“林氏走了,又來了個李氏,這賤丫頭的命如何就這麼好,出身本就好,又有個金枝折桂的哥哥,就連李氏母家都對她和顔悅色的,更可恨的是官人如今待她也愈發好了,整個甯府,就快容不下我娘倆了……”
“小娘,還有老太太呢,老太太隻是恨你沒生個兒子傍身,待您還是極好的!”
“老太太待我雖好,卻終究不喜我槿兒,她又犯了如此大錯,官人連李氏都瞞了,那孝慈堂那邊應當也不知情,此事不能鬧到老太太臉前,你說得對,我槿兒反正是幹幹淨淨回來了,那這錯處便盡是那歹人的錯……”
兩人在屋裡商量來商量去,愣是天黑了也沒見人,正疑惑着,流雲姗姗來遲道:“禀小娘,主君說了,一切等四姑娘醒了之後再做打算。”
劉小娘氣的全身直抖,“是主君說的,還是你家姑娘自作主張!”
“回小娘的話,确實是我家姑娘說的,但也是主君點了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