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近一個月的折騰下來,她竟沒有生大病。
她思緒又飄到以前父親和哥哥帶着她練武而她偏偏要賴床偷懶的時候,想着她又慶幸那會父親在練武這件事上沒有對她過分寵愛。
念及父親,她忍不住淚水直流。她将頭埋在懷裡,暗下決心再放縱自己一次,以後再不會也不能這樣脆弱,前路漫漫,境遇兇險,不能再給自己這樣的機會沉浸在哀傷裡,痛哭流涕。
父親消失前半個月,曾收到了一封信帶着一塊玉佩,她記得父親看到那塊玉佩時眼睛裡流露出的震驚,随之而伴的是綿綿密密的悲傷。
自那之後,父親經常會一副魂不守舍心事重重的樣子,曾有一次她看到父親拿着玉佩在月下發呆,聶千嶼連叫了好幾聲,都沒有聽見。
聶千嶼也曾好奇問過,父親當時眼中盈盈思念,又夾雜了一些似是悔意的東西。歎了口氣道“是一個很重要故人的遺物。”
後來不幾日,父親就消失不見了。
聶千嶼一度非常好奇,曾試圖偷看那封信,奈何剛拆開信封便被父親嚴厲喝止。
她記得信尾的落筆 “趙遷”。
思緒到這,聶千嶼的眼神轉而變得冰涼,片刻又充滿了力量,她擦掉眼角仍挂着的淚珠,看向京城的方向,起身揉了揉發酸的大腿,繼續趕路。
滄州知府府邸處,慕潇立于書房窗前,想不明白這人能躲到哪裡去。
這時有人來報“殿下,我們搜到了!”
慕潇猛地轉身,隻見手下遞上一包衣服,這俨然就是昨日夜裡那小乞丐穿的衣服,衣服早已髒臭不堪,但中間裹着的白色紙條非常顯眼。
慕潇拿出那張紙展開。
“肉團子,你不行!”六個大字立于紙上。
這六個字的淵源慕潇是記得的,小時候聶千嶼每次都在把慕潇打哭之後,嚣張的指着他的鼻子說出這句“肉團子,你不行!”
衆人看見這張紙條紛紛倒吸一口氣。
慕潇氣的把紙條撕了,随即又問前來回禀的士兵。
“可還有别的消息?”
“還有就是,紅岚閣有人來報案說是昨日有人偷盜他們店内物品和錢财,奇怪的是還有幾盆污水。”
“什麼時候的事情,為何不早回禀我?”慕潇冷眉橫豎。
“小的們以為這是一樁偷竊案,想着應該和那個賊人沒什麼關系,就.....”手下顫顫巍巍的跪下。
慕潇皺了一下眉,不知為何他腦子裡突然閃過那張黑如鍋底的臉,他似是想起了什麼,突然轉身問地上還在跪着的那人,“紅岚閣丢的是什麼衣服?”
“額,好像..是一件粉色的襦裙。”說罷又撓了撓頭。
衛淩呵斥一聲“什麼叫好像,想清楚了再回殿下!”
那人思考了一會又立刻回禀道“對對,應該就是粉色的襦裙,那小二說那一排每個顔色衣服各有一件,丢了其中一件就會非常明顯,是粉色的襦裙。”
粉色的襦裙......
慕潇瞬間明白了,那豎子竟扮成女裝在他眼皮子底下大搖大擺的出了城門,還是那樣讓人惡心的樣子!
“真的是!”說出的話似是從牙關擠出。
“傳令下去衛淩帶人在滄洲城内繼續搜尋,南騎衛随我出城。”
說着便疾馳出門,揚起的紅色鬥篷帶起來一陣冷風,刮得底下人心裡一陣陣顫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