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李他們一家三口經過戰亂,看到當兵的就害怕,尤其是那騎馬拿刀的。
但反觀這一家子也就老李是個壯漢,他隻能忍者懼意上前卑躬屈膝的答道“這位軍爺,我們一家是從幽州城外的白集鎮來的,因梁軍失了家,我這帶着一家老小要去投奔刑州的哥哥呢”說着臉上還不忘帶着讨好的笑。
“您看,這...”
小兵聽完,用刀擡起了老李下巴,老李見到這刀忍住心裡的害怕,哆嗦着腿站着。隻見那士兵仔細端詳了一會他的臉,沖衛淩搖了搖頭。
衛淩面無表情,隻是微微點頭,随後下馬繞過老李,走到其餘四人跟前喝斥道“都擡起頭來!”
老李擔心衛淩傷害家人,立馬跟過去,繼續露着讨好的笑,生怕這軍爺出手傷了自家孩子。
衛淩挨個查看,待快到聶千嶼時,聶千嶼眼珠子一轉,似是被吓到一般,突然咳了起來,這次她也不掩唇了,直接咳得唾沫星子四起。
衛淩見狀下意識的一個後撤步,後似是覺得自己不夠禮貌,輕咳了聲,又邁了回來。
隻見那老人輕微擡頭,眼神呆滞對着老李說到“兒啊,可是咱犯了什麼事兒,這位軍爺查看咱們娘幾個幹什麼?”
小白也配合着緊握住聶千嶼的手,淚水啪嗒啪嗒的往下掉。
老李趕忙上去幫聶千嶼順氣“娘,您别多想,也别害怕,這位軍爺就是看看,一會就走了。”
衛淩見狀也覺得自己實在有點多疑了,一路,如這般失去家園的年邁老人實在太多了。
這一家老弱婦孺除了這個壯漢,哪裡還有半點少年人的影子。
随後手一揮對手下說了句“撤吧,繼續往前找。”
之後便疾馳而去。
聶千嶼看着衛淩一行人越走越遠心裡松了一口氣,手心還有着剛剛害怕留下的冷汗,說到底她還是個十三四歲的姑娘家。
趕快到刑州城吧,到了之後她就可以松一口氣了。
刑州城,大周朝南北交通的一座重要城池,官道設置四通發達,向西通往青州西甯,向東達濟南,更不用提向南,因為它是幾乎是南方所有城池的必經之地。
等到了刑州,她就恢複女身,天南海北豈不任由她去哪,條條大路且看他們怎麼查。
但剛剛那一路她實在沒有恢複女裝的勇氣,在滄洲城門口,那個人已經見過聶千嶼穿女裙,難保他不會起疑心檢查這條路上的每一個女人。
萬一看到我和那畫像上的少年那麼像....後果真的不堪設想......
衛淩在到刑州城後,便聽從慕潇的吩咐對城内街道嚴加審查,但幾日下來也沒有任何收獲,這人仿佛消失了一般沒了蹤迹。
“駕,駕~”刑州城門處,慕潇帶着一群人馬疾馳歸來。
迎面撞見的少女們似是沒見過如此俏美的少年郎,紛紛駐足,掩面議論,目送着這俊美少年郎策馬而去,直到再看不見這少年風中淩亂的衣裾。
到了刑州知府府衙處,慕潇疾步向府衙内走去。
慕潇解下披風,扔給身邊的福子,同時不忘問道“衛淩這幾日怎麼樣可有查到什麼線索?”
其實還未進府衙,看着這一群人耷拉着的臉,他就已經預料到了結果,隻是仍有點不死心。
這幾日他晝夜不歇在小道上不放過任何一個行人,不論男女挨個搜查,但沒有發現任何和聶千嶼相似的人。
還沒等他們回話,隻見慕潇甩袍坐到了府衙知府大椅上,似是渴極了,舉起杯子将水一飲而盡。
水順他脖子往下流,沾濕了一點紅色衣領,慕潇像是不覺,黑色的袍裹着這滴點的暗紅色更有種勾人的性感。
冬日的風将少年的鬓角吹的些許淩亂,往日整齊的束發,略顯慵懶,這淩亂并不影響美感,反而是給他增加了一些灑脫的野性美。
“屬下無能,一路沒找到可疑的人,刑州城也并未有發現。”衛淩拱手向慕潇回禀道。
慕潇并未讓衛淩起身,繼續問道“大道上每一個人都仔細查過了嗎?沒有遺漏?”
衛淩愣了一瞬,想到那一家子,心下搖了搖頭,于是答道“屬下确認沒有遺漏!”
方才慕潇注意到了他這一瞬的愣神,但衛淩随後肯定的回答稍許按下了他的疑慮。
“難道是我想錯了?他其實并不打算去南方?”慕潇輕微皺眉。
暗自思索“但無論他到底去哪裡,這天羅地網他究竟是怎麼跑掉的,是他有通天的本事,還是聶寒還給他留了些通天的勢力?又或者是些别的什麼我不知道的秘密?”
慕潇想着,随即又揮手,衆人見此便知殿下已經有了打算。
“文忠,你通知京城那邊我們埋藏的暗線,讓他們去查聶寒是否有私下培植的勢力,另外再查一下這些年,與聶家來往較多的所有官員名單,官職無論大小一律上報給我。”
“是,世子。”文忠拱手,随後慕潇就讓他們都下去了。
“聶千嶼,在朝或在野,你都休想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