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許小姐對趙遷書房的熟悉程度,定然不是第一次去吧。”
慕潇走到聶千嶼跟前,直直的盯着她的眸子,“難為你一個閨閣小姐每日翻牆爬窗。”
“什麼翻牆爬窗?我真聽不懂世子在說什麼。”聶千嶼神色清明,毫不心虛,看起來像是真不知道。
“不必裝了,那天我聽了動靜,便藏在了屏風後,親眼看着你,輕車熟路的翻進了趙遷的書房。”
聶千嶼淡淡一笑,覺得這人在無理取鬧“那又如何,你自己不也是個偷溜進刑部的賊,怎麼?世子還要去告發我?”
慕潇雙手抱胸饒有興緻的說道“所以,咱們既然都是賊,何不坦誠一點?”
“什麼意思?”
“欸~,好東西自然應該一起分享,我今天來就是想告訴你,那裡面究竟有什麼。”
慕潇頓了一下,見聶千嶼沒有反應,又開口“許小姐不想知道?”
聶千嶼站着不動,不發一語,心下急轉,她自然很想知道裡面的内容。
但慕潇來此處必不是真的好心告知,定是因為懷疑來試探一二。
慕潇看着聶千嶼不吭聲,接着說“也對,許小姐心裡隻有沈禮才,想必隻有他的案子才能勾起你的興趣。”
聶千嶼突然聽到沈禮才,像是抓住了救命的稻草,這可是個好借口,像是被提醒了一般,立即接話道“是啊,我那天就是為了沈......”
話說一半突然想起,殺害沈禮才的兇手就是慕潇和衛淩,自己明明早就知道。
那上次在刑部回答慕潇,我是為了沈禮才的案子去的,豈不是......
慕潇輕笑了聲,那笑抓撓的人心癢癢“許小姐怎麼不說了?殺掉沈禮才兇手是誰,你早就心知肚明,何必還要嘴硬強撐。”
聶千嶼沉默了,她确實解釋不清楚,誰讓她那天碰到的偏偏是這個人!我怎麼這麼傻,上了他的當!
随後又覺得是這人實在是太敏銳了,和他相處越多,引起的懷疑越多。
“怎麼?沒話說了?”慕潇看着聶千嶼被自己堵得說不出話。
聶千嶼明白自己露了馬腳,幹脆直言,“你早就懷疑我了?”
“是,上次在刑部我就懷疑你了。你去那裡,肯定不是為了沈禮才。”慕潇道。
“不如我先來告訴你,你想要的那幾個盒子裡面存放了什麼案子!”
“我都說了,世子得了便是世子的。”聶千嶼道。
慕潇不理會,繼續說“那些盒子裡放了四個案子的卷宗!全是近三個月京内發生的大案!許小姐感興趣的是哪一件呢?”
“高平郎當街暴斃案?”慕潇死死盯着聶千嶼的神色,一幕不錯。“英國候府庫房失竊案?”
“或者......聶寒那個賊人叛國通敵案?!”慕潇刻意把咬重了叛國通敵四個字眼。
聶千嶼竭力鎮定着神色,但在聽到聶寒叛國通敵六個字後,眸中還是有了一絲崩裂與恨意。
雖隻一刹,慕潇還是捕捉到了。
他心下了然,道“許小姐,你想聽哪一件呢?”
聶千嶼斜眸瞪着慕潇,恨聲“世子不累嗎,繞這麼多彎子來試探我!”
慕潇不理會,再接再厲道“先說聶寒那個案子吧。通敵文書,信件,證人供詞一應俱全,都是闆上釘釘的鐵證!這件案子蓋棺定論,所有人均已羁押處斬,隻剩了一個在逃的聶千嶼尚未抓回。”
聶千嶼聞言面無表情,語氣卻很冷,像是從牙縫中擠出“陛下聖裁明斷!”。
“話雖如此。可我看那卷宗時,還是發現了一些不對勁的地方。”慕潇貼到聶千嶼耳邊,又為那快要竄起的火苗添了一把柴。
“而且不止一處。”
慕潇很有耐心,一言一語就像逗弄一隻已落入他掌心的小老虎,饒她再怎麼張牙舞爪,也能迫使她安靜下來,任自己撫摸。
聶千嶼知道他在引誘自己,偏自己快要耐不住這番拉扯。
此刻眼前的少年人真的像極了狐狸精,這該死的慕潇!
“許小姐真的不想知道嗎?”
聶千嶼掐着手心,理智尚存,但心底的好奇心與火氣交織,已經快要将她吞噬,她清楚,若再多一兩句的試探,約莫就要繳械投降,敗下陣來。
聶千嶼不答話,慕潇也不急。
周遭假山上涓涓細流滢滢潺水,寒風吹動着枯黃落葉摩搓地面,這幾縷聲音磨得人心煩意亂,焦躁不安。
他們就這麼僵持了陣子。
“看來......”慕潇輕嗤了一聲,蓦地開口,眼瞧着轉身要走“既如此,我便不打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