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小梓直起背,欺身向高妍,滿臉憂慮,“高妍,這婚不要結了,好不好?”
“為什麼?”高妍疑惑,她忽然想到蘇小梓之前跟他說的,笑道,“又是因為之前你爺爺跟你說的那些事是嗎?”
蘇小梓搗頭如蒜,那雙清澈的雙眸裡此刻滿是對她答應的希翼。
高妍覺得有些荒唐,但她還是耐心地回答蘇小梓,“小梓,我知道你擔心我。且不說現在賓客都來了,婚禮馬上也要開始了,突然不結了說不過去。更何況,我愛他,我想要與他攜手過好未來的每一天。這,你可理解我?”
“高妍,我理解你,可是,他是隻惡鬼!你嫁給他會沒命的!”
高妍笑得有些無奈,“小梓,雖然我不知道為什麼你那麼不喜歡他,可是他儀表堂堂,有血有肉,有思想有感情有溫度,又怎麼會是你口中的惡鬼呢?”
看來高妍是真的不相信她所說的話。
可是她要怎麼樣才能讓她相信她?!
如果此時不能把高妍帶出去,等下那惡鬼回來就更不好辦了!也不知道她爺爺能拖他多久......
城郊
阿京師背着道具包,還拖着個大的布袋子,在半米高的草叢裡行走。
他望了望濃墨般的夜色,手中羅盤的指針晃蕩了一會兒緩緩停下。
杜林的老巢在距離此地往西北方二十丈之地,那麼,他便往反方向四方九寸之地擺壇。
一隻“活”了千年的老鬼,精怪得很,勢必不會将其緻命之點留在老巢的,除非......是他認為構不上威脅他的無關緊要之物。
且事到如今,他定然會有所防範。尚未摸清他的具體弱點,若此番直搗老巢,怕是适得其反。
他必須得成功将杜林引來此處,才能為小梓争取些時間,救出她的閨蜜,也能避免杜林進一步固體。
不輕不重的腳步落在草地上,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音。伴着一陣陣涼風掠過,草芽彎彎,此刻的阿京師仿若背着行囊穿梭在浩瀚沙漠的一孤旅人。
穿過茂盛的雜草叢,一半黑紅赤地映入眼簾。
阿京師從布袋裡拿出一把小鐵鏟,彎腰挖了一個半米小坑,往裡頭燒了幾道符篆,并打開另外一個布袋子,袋口朝向坑口放在地上。
随後,走到距離坑口二十米開外擺了個簡便的小祭壇。
桃劍令下,香燃煙袅,陰靈聽咒令。
坑邊上布袋的袋口被一股無形之力撐開,從裡頭緩緩走出一個個小指頭高,紙糊的小人,三兩下跳入坑中。
放置在小案上的羅盤震了一下,指針再次晃動,片刻之後直指西北方。坑中的小紙人無火自燃,遂化成偉岸高壯的陰力士,一步一步朝着西北方走去。
不論能不能探得出什麼,也得先亂一亂他的陣腳。
荒郊野嶺,樹多繁茂,野草叢生。
一座樓房隐于樹木之中。
不知何時漸漸浮起的薄霧,層層繞繞,籠罩住整座樓。
樓房大門邊,一壯一瘦兩個安保正在喝茶嗑瓜子。
“诶,你說墨爺說來此守幾個夜晚,也沒說什麼時候不用來,還是得問問好。”壯安保心有疑慮道。
“你着啥急,白天回家,也就晚上守一下,車費餐費報銷,還有豐厚的報酬拿,你說上哪找這麼好的臨時工?”
壯安保将瓜子殼吐掉,皺起了眉頭,靠近了另外一個人,悄聲道,“可你不覺得,此地有些異常嗎?荒郊野嶺就這麼一棟房子,也沒有什麼人路過。這裡房裡頭也不知道鎖了些啥,且隻要晚上守,青天白日倒是放任其去。你說說......會是什麼金銀财物嗎?”
“你想得美,若真的有很多金銀财寶,又怎麼隻會請咱們兩個人看守,那不得多叫些有能力的保镖嘛。”
“啧,我就說奇怪呗。”壯安保挺起了背,雞皮疙瘩突然乍起,他猛地抖擻了下,“雖說咱藝高膽大,但在這一大片荒地老林之中還是覺得陰森恐怖的。”
“得了吧你,是誰半夜在深山老林裡迷路還能撐着回家的,這廂在這裡嚎。”
“沒那個經曆能接的下這活嗎,這兩晚我總覺得渾身不自在。”
“不過是沒有人煙罷了,待這裡的地皮賣了,發展發展就不一樣了。”
“咱就來幾晚,到那個時候還有我們的事嗎。”壯安保撓撓頭,語氣之中倒是有幾分欽佩他,“沒想到你看着精瘦精瘦,膽子确實比我大哈,這幾日沒見你抱怨。”
“呵,既來之則安之呗,這不也沒啥事情,倒是你像個小姑娘家似的......”
另外一個人笑話了他幾聲,正拿起一旁的茶杯要喝,餘光瞥了眼院子,隻見好幾個半丈高,發着缥缈綠色熒光,身着古服的大漢穿透了院門,正面無表情地朝他們走來。
他以為看錯了,随即揉了揉雙眼,定睛一看,竟然還在。當即吓得茶杯掉落在地,語不成句,“有......有......”
“有什麼有,怎麼茶杯拿不穩,話也說不全了!”被他的舉動吓到的壯安保騰地站起身,彎腰掃了掃濺在褲子上的茶水。
瘦安保用力吞了下口水,示意他看院子,“被……被你說中了!”
“啥?”
壯安保回頭,院子裡除了偶有幾聲蟲叫,同往常一般寂靜如斯。
“啥都沒有啊?換你嚎個啥?”壯安保回頭看瘦子,疑惑他是否故意與他玩笑。
“你,沒……沒看見?”
“沒看見,看見什麼啊?”壯安保說着又轉過頭,忽地,一個個發着綠光,伸出獠牙的巨人乍現在他眼前。
“G……G啊!快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