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隻剩下他們兩個獨處了,畫筆沙沙的響,本該十分熟練,卻聽出些許意亂情迷。時長庚還記得方才的吻,嘴巴留着酥麻的感覺,哥舒望坐在旁邊玩手機,風吹來他的發香,讓心跳有點亂。
“哥舒望。”猶豫了好久,時長庚才發聲,“你是出于什麼目的,才當着方慕清的面吻我的。”
“我想親就親。”哥舒望做事從不需要理由。
“好。”
隻是一時興趣,或者是故意讓方慕清吃醋?
意識到自己被利用,時長庚的心沉入谷底,他想到一進畫室的畫面,他倆距離很近,宛如一對親密的情侶,方慕清渾身上下透露着非分之想的氣息,明顯得三歲小孩都看得出來,為什麼哥舒望還任由他靠近?
陰暗的思緒泛濫開,時長庚不由得想到哥舒望其實并沒有表面的安分,他嘴上說喜歡自己,卻也沒有正式的表白說要在一起。
他真的喜歡嗎?結果還是騙人的?
說不定隻是看自己愚蠢的的反應而已,畢竟他可是富家少爺,被他喜歡,肯定得意忘形……
全身血液在沸騰,腎上腺素也飛速飙升,時長庚并不是容易情緒化的人,而現在他感覺很燥熱不安,陷于一種十分不理智的狀态。他并不希望哥舒望跟别人親密待在一起,說一句話也不能夠。
他清楚自己的占有欲從何而來。
越畫心越亂,不經意畫錯了位置,時長庚下定決心,放下畫筆,趁着哥舒望沒注意的時候,猛地扣住他的腦袋,将他拽了過來。
手機落地,繼而響起哥舒望驚慌的喝聲:“你要幹嘛——唔!”
他張合的兩瓣唇被兇狠堵住,厚重的舌從沒閉嚴實的牙關趁虛而入,追着他躲避不及的軟舌糾纏,唾液瘋狂分泌,撐滿口腔,哥舒望猝不及防嗆了好大一口。
時長庚吮得厲害,像是要将他的腦漿榨幹得一滴不剩,如果他這時候睜開眼,就能絕望看到男生恐怖又陰鸷的眼神。
時長庚已經僞裝太久時間,久到他都以為自己是人畜無害的小角色了。如果不是方慕清告訴他,他其實是時家的血脈,也配享有繼承權,否則他不會妄想到跟堪稱兩個世界的哥舒望糾纏不清。
時長庚認為自己有資格争取。
形同捕食者終于捕捉到蓄謀已久的獵物,它不急不慢地将之按壓于身下,再慢慢嗅其美妙的味道,看着血管在薄白的脖頸下跳動,緊張恐懼的情緒外洩,欣賞獵物驚慌的神态。
哥舒望驚慌之餘則更多的是憤怒,他狠狠咬緊牙關,咬開舌尖,啃得一嘴的鮮血,吃痛能讓時長庚立馬回神,并以為是小少爺受傷了,他剛一松手,面頰立馬挨上一記迅疾的耳光,十分清脆。
時長庚被打得一偏,兇狠的眼裡藏着不易察覺的笑意,聽到哥舒望氣急敗壞:“我讓你停下來!”
這是時長庚最沖動的一次,他無視了哥舒望的掙紮和抗拒,一心想着怎麼滿足自己,一巴掌的懲罰還是太輕了。
他深深盯着眼前人,哥舒望一臉煩躁地擦拭嘴唇上的血,越抹越髒,氣呼呼的樣子也十分可愛。時長庚卻以為他是在嫌棄跟自己接吻,躁郁堵上心頭,讓素來鎮定自若的龍傲天青筋都暴起了,他的聲音還是那麼平淡舒緩,卻帶着隐隐的瘋意。
“哥舒望,我知道你瞧不起我,沒關系,我會努力站到你身邊的,讓你的眼神隻能注視我,全身心被我擁有,沒有人能夠觊觎你一點。”
如果是别人發瘋,大可以一笑了之,可這是龍傲天。
一股寒意從尾椎骨往上竄,哥舒望不理解地看着眼前人,他總對時長庚有種捉摸不透的無力感,原來這才是他的真實面目。
他也的确是瞧不起時長庚,出名又怎麼樣,還沒出到社會真正逆襲起來,照樣是個窮鬼,連最基本的情緒價值都不會提供,而且哥舒望每次想示好,一看到時長庚冷漠的态度,立馬就又高傲起來了。
哥舒望:“你在說什麼廢話?等你真的站到跟我同一高度,甚至能超過了再說吧,否則就是在說大話。”
時長庚不語,他的眼神像是又粘膩又潮濕的冷空氣,四面八方包裹着哥舒望,再從他的毛孔逐一侵襲,滲透進骨髓裡。
他有時候時長庚相處有種很不舒服的感覺,一開始以為是自己太嬌生慣養了,後來才知,這種感覺源自于時長庚本身。
一個被長期打壓的底層人,擁有一顆比誰都堅韌迫切的心,他仇恨一切财富權勢,卻也比誰都向往。
想開了這一點,後續劇情逐漸在哥舒望的腦海裡展開,詳細說明連雲城各大家族是怎麼被時長庚占為己有的,至于自己,炮灰終究是炮灰,自然不會有好什麼下場。
哥舒望難受得要命,手機都顧不得撿起來,就沖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