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初中的時候沒考滿分，還差兩分。”他的語氣悲痛得仿佛考了倒數第一。

哥舒望不說話了。

哥舒寒：“你令我太失望了，小望，供你吃好穿好，還送進了貴族學院接受精英教育，擁有這麼好的教育方式，不說成績名列前茅，居然還能挂科，你就是這麼回報哥哥的嗎？”

哥舒望繼續不吭聲，他咬緊下唇，看得人于心不忍。

“罷了，反正今天也不是要說這個的。你覺得宋月尋怎麼樣？”

哥舒望一臉劫後餘生的慶幸，擡頭看了宋月尋一眼，評價說：“挺帥的。”

宋月尋保持着溫柔笑容：“謝謝小望的誇獎。”他的笑容簡直完美無缺，随時上鏡的程度。

哥舒寒面無表情說：“我們兩家之間準備聯姻，加深合作關系，你意下如何？”

哥舒望裝傻：“這麼帥的人當我嫂子，我沒意見。”

知道是一句玩笑話，宋月尋失笑：“不，跟我聯姻的是你。”

哥舒望僵硬住，眼神遊移開。

哥舒寒再次開口：“小望，你在學校搞出的那些破事，我既往不咎，但是你跟月尋聯姻之後，就得收斂了。”

哥舒望想起自己可是驕縱少爺，可支楞起來了，“什麼叫亂搞，我那是認真的，我就是喜歡他，喜歡誰也要阻攔嗎？”

“小望！”哥舒寒咬重的語氣愈發冷淡，“你已經不是小孩子了，學會該怎麼為家裡分擔責任，跟宋家聯姻有助于咱們的家業擴展海外市場，也能讓你的生活水平更好。而且，宋月尋是最适合你的人，總比那個碌碌無為的窮小子要好！”

“窮怎麼了，又不是沒有志氣，他還靠自己考上了森大呢，你現在瞧不起他，以後想巴結也來不及！”哥舒望低下頭，滿臉不情不願，努力扮演一個為愛沖昏頭腦的癡情種，“反正我就是喜歡他，這是讓我跟别人結婚也改變不了事實！”

見弟弟這麼執着，哥舒寒冷硬的語氣軟化下去：“小望，你沒經驗，判斷不了什麼是喜歡，什麼是單純的占有欲。你覺得，一個從開學到現在，都被你一直打壓欺負的家夥，他會有喜歡你的可能嗎？别天真了，如果你不是哥舒家的小少爺，有權有勢，他也不會來依附你的。這個寒假，你就在家好好補課吧，哪裡也别去了。”

“你要禁我的足？！”

哥舒望震驚擡起頭，哥舒寒面無表情，他起身拎起弟弟的後衣領，把他拽到樓上房間，力道很大，且氣勢逼人，哥舒望順從不掙紮，轉着眼珠子想着怎麼逃脫。

把弟弟趕回去後，哥舒寒一個人下來了。

宋月尋拿出經常喝的烈酒，揶揄說：“寒哥，幹嘛這麼生氣，小孩子就是這樣，喜新厭舊，等新鮮感過去了，就會覺得過往的所謂喜歡，簡直是個恥辱。”

哥舒寒疲憊地揉揉眉心，“小望不一樣，一旦認定的，必須掌握在手裡才罷休，盡管如此，被他抛棄的東西，别人也不能染指。”

宋月尋優雅笑了笑：“可能是随了你吧，從很小的時候，他就被自己的親哥哥嚴格掌控起來，幾乎沒接觸什麼人，直到成年上了大學，才發現居然有這麼多新奇的人和事。不過寒哥，名字叫時長庚的那小子，的确很有潛力，甚至都在我擅長的領域，都有點比不過他。”

“哼，死讀書的呆子，出了社會，就會發現他的性格有多麼格格不入，還沒到畢業的時候，多的是人教他做人。”

酒液充盈透明如鑽的玻璃杯，香氣馥郁醉人，哥舒寒想到時隔這麼久，居然跟弟弟發生了争執，還有點影響兄弟情，他的臉色愈發鐵青。随着年齡增長，哥舒望很少跟他這麼倔，而如今，卻是因為其他男人。

他早就将弟弟視作自己的所有物，見不得他跟其他人過多牽扯，特别是被他看不起的底層人民，肯定是目的不純，想哄騙單純的哥舒望的。

想到向來對他百依百順的弟弟長大了，也遲早是會脫離家族，甚至不再視哥哥為唯一崇拜者，更可能被其他家夥拐走。

胸腔發悶發疼，呼吸逐漸變得困難，他傾倒酒杯，一飲而盡。

像哥舒寒這麼理智聰明的人，面對弟弟，居然也束手無策。

宋月尋見之，搖搖頭，說：“寒哥，我說過了，這個法子行不通的，小望有自己的主見，如果是别的事情他倒是會答應你，但是婚姻非兒戲，誰都不想今後跟個不喜歡的陌生人生活，而且啊，他要是真點頭了，你又不樂意把他交給我。”

哥舒寒皺着眉頭不吭聲。

宋月尋将酒杯剩下的酒液喝光，起身說：“那我再去跟小望聊聊。”

“慢着。”哥舒寒投射過來的眼神冰冷無比，“你剛喝了酒，不能帶着一身酒味去見他。”

“行，那我先洗個澡。”

哥舒寒：“天色不早了，你也該回去。”

“不是吧，我來空等半天了，還餓着肚子呢，好歹請我吃頓飯？”

哥舒寒又恢複沉默寡言的姿态，他躺在沙發，看起來很憂愁。哥舒家在他的管控之下，已經從岌岌可危變為了穩定，能讓他煩憂的，除了他的弟弟，再無其他。

宋月尋慢條斯理整理西裝，故作無所謂的口吻說：“那你就自己想辦法吧，因為不同意聯姻，莫名其妙把人關起來，怕是不好哄哦。要不然，讓那小子人間蒸發？眼不見為淨吧。”

“宋月尋，殺人是違法的，我可不想下半輩子讓小望在牢裡見我，另外，這種蠢事你自己做，不要激将我。”

“我知道，我知道，其實針對他的辦法多的是。窮小子嘛，給點錢就能打發走了，不過時長庚可能比一般人更有心機，你得考慮一下了。那我走了，記得幫我跟小望帶句話：要是想念了，月尋哥哥會來找他的。”

宋月尋流露在哥舒望面前不同痞壞風格，看似随意擺擺手，轉身時笑容消失無蹤，大跨步走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