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長庚了解哥舒望的途徑十分貧瘠,最重要的來源居然是方慕清,被他視作情敵的家夥,偶爾好心幫助他,被回絕後也不氣餒,一次又一次出現在面前,試圖用哥舒望來勾起他的注意力。
“喂,你還不知道麼,哥舒家要跟宋家聯姻了,就是不知道是哪位公子,不過,很大可能是哥舒望。”
時長庚心頭一緊,表面看去,他依舊鎮定自如。他目前擔任的是一家gay吧的酒保,憑借過人的調酒技術,清冷禁欲的外形赢得了高薪工作。
他不認為自己是同性戀,但也對這種群體不帶任何歧視,隻要給的錢夠多,在不違法的情況下,他可以考慮一切工作。
他一天起碼打四五份工,隻睡四個小時,閑暇時在腦海裡模拟出複習資料,都已經摸透了其他專業的基礎知識,越來越多的知識積累腦海,有條不紊。
“帥哥,給我一杯酒吧。”一名妖娆的男生坐到吧台前,“你覺得我漂亮嗎?今天的香水味适合什麼酒呢?讓我滿意了就點你。”
時長庚還沒有開口,迎面就被砸了一瓶酒,他身後櫃台都是名貴的酒,避無可避,隻能硬生生承受了,晃了晃身形,沒有倒下。
動手的是個金發碧眼的外國人,一身腱子肉練得魁梧駭人,從一開始,他就一直盯着時長庚了,等那名妖娆男生來搭讪,他忍不住動手。
顯然有備而來。
時長庚沒有還手,過了會,經理過來處理事情,他也就到後台處理傷口。
與此同時,接到了哥舒望的短信:【你在哪?】
現在是晚上八點,能問出這句話的,大概是來找他。時長庚并不希望哥舒望來這種髒亂的地方,他沒有回複,得到了經理給的補償金就離開了酒吧。
方慕清跟了上來,在不緊不慢跟在三米之外,生怕時長庚會突然給他一拳。
時長庚回頭跟他說:“你搞的鬼。”
方慕清隻是勾勾唇,“我來打消你對哥舒望的想法。”在學校,人人都覺得時長庚被哥舒望包養了,如果真是這樣,方慕清不至于有危機感,他更在意的是哥舒望對時長庚若即若離的态度,而時長庚也沒用拒絕,甚至還有上瘾的趨勢。
像是被互相吸引的人,逐漸形成暧昧關系,那就距離在一起不遠了。
方慕清喜歡哥舒望,自然不想看到他們在一起。
“他值得更好的,你沒資格。”
簡單處理的傷口還在流血,隐隐的疼痛蓋過了頭疼,時長庚冷淡地扯起嘴角:“那你更加沒資格。一個喜歡僞裝成友善的家夥,隻能靠僞裝才有接近他的機會,不去想怎麼讨人歡心,而是去威脅情敵。我如果是你,就不會做這麼愚蠢的事情。”
方慕清說哥舒望要聯姻的話,他信,但也不完全信,能讓這家夥氣急敗壞到不惜暴露本性,也要給自己找茬,可想而知是因為某事氣上頭了。
時長庚慢悠悠說:“你看到我跟他接吻了,對嗎?”
他兼職的奶茶店就在學校外的小吃街,消費者大多都是森大的學生,哥舒望一來,人人皆知,何況他們還當衆接吻。隻是接個吻,還不至于讓方慕清氣成這樣,隻能另有原因。
時長庚思考再三,猜測是因為婚約。
宋家也就兩名适婚年齡的少爺,分别是大少爺宋月尋,以及小少爺宋皆明,在宋皆明打傷哥舒望的保镖後,他就像是被警告一般安分守己許多。
聯姻對象很有可能是跟宋月尋。如果是他,方慕清争寵的概率就低了很多。
他并不了解宋月尋是什麼人,隻知道接近哥舒望的,他都視為敵人。
方慕清聽了他的話,冷冷勾唇:“接吻?的确,不僅我得到了消息,相信哥舒望也知道了。你應該聽過他哥哥舒寒的大名,如果他知道你這麼羞辱他的弟弟,會有什麼後果呢?”
要麼打斷腿苟活,要麼生不如死掙紮。
不同于被保護成小白花的哥舒望,哥舒寒簡直是修羅一般的存在,無論是學業還是工作,他都是高強度完成,幾乎次次第一名。采訪得知,他的生活習性堪比機器人,精準到每分每秒,而哥舒望是他生命中最大的變數。
時長庚的腦子昏沉沉的,應該是頭部遭受創傷的後遺症,保險起見,他應該去醫院拍個片子,不能再繼續硬撐了。
就算再省錢,也不能拿生命開玩笑。
時長庚拿起手機想叫網約車,同時,接到了哥舒望的電話。手機默認靜音,他錯過了五個來電。
小少爺肯定氣壞了,才锲而不舍打電話。
時長庚想挂斷的,手指一抖,不小心接通。
“時長庚……你為什麼不理我啊?”電話那頭傳來低低的啜泣,委屈幾乎要化作實質從聽筒溢出來,時長庚的心都要為之顫動,他仍舊冷漠說:“我在工作,沒時間。”
“胡說!你明明就是去跟方慕清約會去了,還是去的酒吧,等會還要開房是不是!”
“不是。”時長庚心慌意亂,下意識否認,“我沒有跟他約會,隻是……”
“那你為什麼不接我電話。”哥舒望的語調忽高忽低,像是正在承受什麼痛苦之中,而他那邊的環境略微嘈雜,顯然不止他一個人。時長庚覺得不對勁,趕緊問:“你現在在哪?誰跟你在一起!”
“這很重要嗎,時長庚,你不要我,那我也不要你。”哥舒望孩子氣嘟囔着,直接就挂斷了電話。
時長庚再撥通過去時,已經關機。他打電話的時候,也不見了方慕清的蹤影。
他熟練來到地下停車場,果不其然看到方慕清的車往外行駛,他行色匆匆,顯然是為了哥舒望。尾随跟了一路,來到隔壁街的高級會所。
是上次宋皆明約哥舒望來的那一家,也算老熟人了,門衛看他穿着樸實也沒有攔着。
時長庚輕車熟路,直接就來到了VIP區,金碧輝煌的長廊,他一眼看到了守在門口的唐賀,他肉眼可見地暴躁,頻頻看着手表。
“哥舒望是不是在裡面?”
唐賀冷漠說:“你不能進去。”
“還有誰跟他在一起?”
“你沒資格知道。”
一瞬間,時長庚腦海閃過許許多多畫面,無不是有錢人紙醉金迷又陰暗的勾當,他咬緊後槽牙喝道:“給我滾開!”
唐賀也不跟他廢話,立馬出手要鉗制住他,時長庚眼疾手快反握住他砸過來的拳頭,狠厲擡腿再重重踩下去,正中唐賀舊傷未愈的膝蓋。
慘叫聲還沒有發出來,迎面就看到沙包大的拳頭,他躲閃不及,硬生生吃下并往後倒下去。
時長庚跨過他要推開門,褲腿被黑皮保镖拽住,他喘着粗氣說:“你不能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