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皆明被送去國外禁足了一段時間,必須得獨自反省才能重回學校,他回來的那天,無意中聽到了哥舒望跟宋家聯姻的消息。
起初他欣喜若狂,後來又意識到,聯姻對象并不是他。
而是他最敬重的大哥。
偶像濾鏡破滅,宋皆明感到無比的憤怒。他視宋月尋為兄長,可對方卻将他的愛人給搶走了,明明說好聯姻對象是他的,憑什麼大哥要搶他的人!
宋皆明擔心哥舒望會被僞善的哥哥給騙過去,連個給他打了好幾個電話,都沒有接通,心如死灰之際,最後一通電話被接上了。
隻不過,聲音并不是哥舒望的,而是一道熟悉又冷淡的男聲。
時長庚。
宋皆明立馬捏緊了手機,惡聲質問他對哥舒望做了什麼。
時長庚看了眼水聲嘩嘩響的浴室,“他在忙,你找他有什麼事,我可以轉告。”
“轉告?怕不是你趁他不在,就把通話記錄給删掉了。我警告你,時長庚,哥舒望是我的宋皆明的,你沒資格碰他。現在,立刻,馬上把手機給他,否則我讓你徹底滾出森大!”
這句話的确威脅到時長庚了,他呼吸兩個節拍,淡漠說:“你就算把我趕出去,也不見得會哄他回來。我現在幫你去問一下,看他願不願意接電話。”
他起身走去浴室,禮貌地敲門,“哥舒望,宋皆明給你打電話。”
宋皆明聽着嘩啦啦的水聲,才意識到時長庚沒騙他,哥舒望的确在忙。
忙着,洗澡……
瞬間想到第一夜在酒店的時候,哥舒望就大大方方展現他的美麗,宋皆明像是被欲望控制的野獸,在他一雙溫柔素手下接連失控,後半夜停歇,又轉戰到了浴室。
惹人情動遐想的畫面曆曆在目,宋皆明臉紅不堪。
房門微微敞開,哥舒望平靜的聲音傳來:“有話進來說,聽不清。”
宋皆明警鐘大作,“時長庚,你敢!”
有什麼不敢的。
時長庚可以直接進去欣賞美色,但他為人正直,不稀罕這麼做,對着敞開的門縫擡高音量說:“宋皆明給您打了電話。”
“挂了,讓他滾,然後你進來。”哥舒望的聲調懶洋洋,隐約可窺見其中粉嫩的肉色。
時長庚隐忍了幾番,眼睛還是很誠實地盯着看,他将手機挂斷關機,并推門進去。
小少爺高傲地沖他擡擡下巴,“幫我搓洗後背。”
他的背如同瓷白的牆壁光滑細膩,透明的水珠流淌,從形狀優美的蝴蝶骨落入腰窩,水裡撒着的玫瑰花瓣,些許幾片黏在他的身上。
哥舒望随意撩起後頸的發尾,側過頭說:“力道可以重一點,别弄太疼了。”
“嗯。”眼前的美色太過考驗人的定力,時長庚垂眸,回憶起之前學到的按摩手法,心無旁骛揉捏他的臂膀。哥舒望雖已成年,他的身子骨纖長柔韌,薄肌覆蓋,少年意氣風發。
他給人的體态介于青年和少年之間,又有着溫室培養出來的不谙世事和天真,多情的同時又無情,時長庚喜歡他随心所欲的風格,卻也被他的天真所害。
所謂的天真是把任何事看得太簡單,喜歡時長庚的想法,就是要趕走他身邊的其他人,時長庚則不同,他也想讓哥舒望留在身邊,其中最血腥的方式才最為穩妥,哥舒望自由懶散慣了,隻有折斷雙腿捆綁床頭,勉強能讓他收收心。
哥舒望從不把心放在任何人身上,就隻貪圖一時的歡樂,誰都把握不住他,所以懷柔政策沒有用。
哥舒望被按摩得舒服了,在浴缸裡不小心睡過去。他往後仰着天鵝頸,睡顔恬靜,時長庚沒忍住,低頭親吻在閉合一起的柔軟紅唇。
心中因觸感泛起層層漣漪,感到無比的知足。
分開後,失落感迅速攀升,讓他恨不得繼續親下去。
拳頭緊了緊,時長庚迅速調整心态,将哥舒望從浴缸撈出來擦幹,送去他的房間,然後離去。
“唔,别走……時長庚。”
衣袖被扯住,時長庚回頭,原來是哥舒望在說夢話,他還有事,也必須抑制對哥舒望的占有欲,所以一根根手指掰開,毫不猶豫離開。
大二的課程遠比大一要豐富許多,不僅如此,各種集體活動眼花缭亂,像還得賺取更多學分的時長庚,就得花上比别人更多的時間,幾乎一點空閑都沒有。他将行程的時間壓縮最短,以防哥舒望又臨時叫他做事,從而打亂他的規劃。
有時長庚這麼一位學霸,哥舒望的成績也得到了提升,不說多拔尖,好歹是及格線以上。讓他最為忍受不了的是,哥舒望跟他挑明态度之後,總有意無意勾引他,盡管技巧拙劣,而他很受用。
每當時長庚幾乎淪陷下去的時候,宋月尋總是不合時宜冒出來,讓他堅定了内心想法——他不能為了一時之快,荒誕了學業和事業。
宋月尋沒有明說,時長庚也知道他一直在警告自己,如果真動了哥舒望,他的人生也到此為止。
所以,他還得忍耐着。
但他也沒忘了跟方慕清的合作。
時長庚靠自己出神入化的畫作,已經算是半隻腳踏入藝術圈子了,也不知是哪位高人指點,他甚至都靠之前赢過宋月尋的比賽,炒作出了草根天才的名号。
懂藝術的人被他畫作吸引,圈外人被顔值吸引,他的頭條在社交平台鬧了兩天後才被平息下去。
太忙了,腳不沾地,連回寝室的時間都沒有。
時長庚甚至還癡心妄想,如果他不去找哥舒望,會不會讓他吃醋?
察覺到時長庚對自己的冷落,哥舒望以為他的心又回到方慕清身上了,慶幸之餘又有些憤懑,他都暗示成這樣了,時長庚還能這麼忍,真是個柳下惠。
閑暇時,他在網上搜網友對時長庚的各種評價,有人路轉粉,覺得能靠臉偏要靠才華;有路轉黑,羨慕嫉妒覺得是假的。
評論各種各樣,也沒見時長庚回應過,被罵太過高傲也無動于衷。有時候那家夥半夜畫室回來,立馬倒頭就睡,哥舒望起的再早也逮不住他。
眼見着時長庚混的越來越好,也有不少人想将他這棵天才的嫩芽給掐斷,可嫩芽已經長開了樹杈,根部深深駐紮土壤,想掐斷可不太容易。
這個時候的他,已經找到了強有力的靠山,就連宋月尋都要掂量幾分。
後續劇情跟哥舒望無關,他也不在乎時長庚搞出什麼樣的成績,隻求他趕緊嘗到權勢的滋味,将曾經刁難他的人狠狠打臉。
看了網上的評論,發現針對時長庚的黑料真是鋪天蓋地的,好像還有宋月尋的粉絲跟他的粉絲掐架,更有業内人士分享獨家爆料,連哥舒家、宋家的聯姻都知道。
這下理解為什麼宋月尋開藝術展會,森大的學生都受邀其中,唯獨備受矚目的時長庚沒有去了,敢情是因為他跟宋月尋的未婚夫關系密切,産生了敵意。
這下好了,本該是主角們的愛恨情仇,本該旁觀的哥舒望卻将方慕清頂替掉,莫名其妙沖上了熱搜,吃瓜吃到自己頭上。
時長庚本不愛社交,但在名利場也學會了圓滑,更懂得跟人建立友好關系,卻在能積累人脈的展會上,他選擇了拒絕,明擺着是不給宋月尋面子了。
宋月尋自然不會善待他,也沒公開表明态度,讓牆頭草的衆人自己意會。
這些事情,基本是跟哥舒望無緣,他光是應付瘋狂的追求者們都足夠累了,哪裡還管得了其他的。
周六晚,哥舒望正在看精彩刺激的懸疑片,正到後半段的劇情,緊張得一顆心吊起來了,房門被敲響,他不情不願開門。
時長庚從來不會忘記帶鑰匙,哥舒望以為是唐賀又來獻殷勤了,擺着臉色準備罵,一開門,熟悉的身影倒下來,緊緊抱住他。
重量如山倒,氣味鋪天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