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毛踉踉跄跄跑出來,生怕慢一步就被追趕上,也不管哥舒望。
平時調情還自誇自賣,真遇上事也隻是個膽小鬼罷了。
收回目光,哥舒望對時長庚擡了擡下巴,“你打他幹嘛?”
“你要為他報仇麼?”更成熟之後,時長庚氣度不凡,衣着扮相也得有自己的風格,他戴着眼鏡,鏡片下濃黑的眸子流露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像是一隻大手,有力地扼住人的喉嚨。
感情種種,唯獨沒有恨。
如果哥舒望說要打回來,他絕對不說二話。
就是這份莫名其妙的順從,違背了龍傲天原有的初衷,讓哥舒望莫名不爽。倆人面對面不說話,時長庚珍惜時間,他走過來,突然把小少爺按在櫥窗上。
十二月的天薄雪紛紛,正值假期,商鋪大半都關了門,街道上的行人很少,隻有橘黃色的路燈閃爍。
哥舒望出來有段時間,衣上發上蓋了一層雪,鼻尖凍得微紅,神态依舊傲慢,他注視時長庚的目光沒有老朋友的驚喜,平淡如被冰封的湖面。
時長庚忍不住想打破他的淡定。
國内發生了一堆事情,宋家涉嫌巨額詐騙,宋家主都進去了,哥舒集團自然也不會好過,偷稅漏稅、非法運營等等罪名已經落實,兩個名門望族再不複當初輝煌,隻有哥舒望還在外談情說愛,好不惬意。
他從小就是含着金湯匙長大的矜貴少爺,哪怕家道中落,也依舊被保護得很好。
時長庚千裡迢迢,想着見面的時候,就惡聲惡氣告訴他,他已經不再是當年風光依舊的少爺了,家族負債累累,連他大哥都差點進去,隻能依靠他而活。
可是,當他看到哥舒望的時候,所有負面情緒一掃而空,更多的是見他安然無恙的喜悅,盡管哥舒望并不歡迎他的到來。
“你這個小騙子!”
單薄的後背被推到冰冷的櫥窗上,姣好的面容也因疼痛而露出痛苦神色。
在他之後,那幅畫作神性又美麗,畫中人低垂的眉目憐憫,擡手接着往下落的花瓣,任何人看到他,心神都會為之顫動。
二者神态極為相似,形同一比一刻畫出來的一般,哥舒望更加生動鮮活,如果隻看第一眼,人們的目光會情不自禁停留在哥舒望的臉,而不是一張靜止的畫作上。
時長庚的目光如同細膩柔軟的毛筆,在他的臉上深情描摹。
在他的眼裡,哥舒望清晰地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小少爺模樣豔麗,吐出的話語冰冷至極:“你不去給宋家落井下石,跑到我這裡來,趕走我的情人,專門看我笑話的?”
沒來由的,胸腔燒起一股子熊熊怒火,時長庚的手輕微顫抖,它按着肩頭,幅度很小,哥舒望也能感覺得到。
時長庚快要被氣瘋了,俊美的五官扭曲,為了不讓他看見自己的醜态,把頭埋進他的頸間,沉重的呼吸聲像是架子鼓,咚咚作響。
他強行忍受着發出啜泣聲,越是隐忍克制,那聲音就越讓哥舒望愉悅,他高興得毛孔形同碰上熱水,都舒展開了。
他忍不住說:“時長庚,你哭吧,你越哭,我就越亢奮。”
一般人的認知中,哭泣是一件懦弱的事情,特别是對于男人而言,叫他哭,無異于是踐踏尊嚴。
時長庚聽了他的話,随着眨眼的動作,眼淚默默湧出來,大顆大顆地滾落,形似砸在了心頭,哥舒望呼吸放緩。
看着時長庚皺眉紅眼的模樣,他好像覺醒了什麼小衆的愛好,他不僅覺得男人哭起來很帶感刺激,還特别想看他一直崩潰破碎。
時隔多日,哥舒望再次捧起時長庚的臉親上去,他吻住了正在墜落的淚水,從臉頰往上舔吻過眼尾,靈動的舌尖再一卷,掃過了眼皮,在強烈的異物刺激下,時長庚的眼淚湧得更厲害了,他頻繁眨眼,喉頭溢出反抗似的喘息,這次是他被按在牆壁上為所欲為了。
沒有一丁點屈辱,興奮感刺激了大腦中樞,從尾椎骨往上竄過異樣的感覺,他也愉悅極了。
隻需要動動小心思就能哄哥舒望高興,何樂而不為呢?
時長庚情緒轉變時,身上的氣息就會發生微妙的轉變,感覺到他沒那麼傷心了,哥舒望立馬推開他。
龍傲天還在哭,隻是哭得沒那麼真情實意了。
瞬間索然無味,哥舒望準備叫唐賀接自己回去,手機剛掏出來,就被時長庚給奪去了,他故意高舉起來,不讓哥舒望搶到。
小少爺用力揪着他的衣領,羞怒的臉依舊俊美,“你什麼意思,快把手機還給我!”
“哥舒望,我們已經有九十五天沒見過面了,你難道就沒有一點想我嗎?”
“哼,我有什麼好想你的,想你沒早點扳倒宋家和哥舒家,沒有将我踩在腳下當狗是不是?”
時長庚的眼神布滿悲傷,他摘下了眼鏡,用一雙深情的眼凝視薄情心上人,“你知道的,我從來就沒想過報複你,是你的鼓勵,讓我達到如今的成績,沒有你,我就什麼都不是了。回來吧,哥舒望,回到我的身邊來,我會保護你的,也能給你比哥舒家更加優越的生活,我不會強迫你跟誰聯姻,你很自由,但是你得确保身邊沒有除了我之外的男人,可以嗎?”
“你在說什麼瘋話?你難道,真的把他們都……哥舒寒和宋月尋呢?不會都被你送去監獄了吧?”
悲傷情緒一下子褪去,時長庚恢複面無表情的面癱臉,冷然說:“沒有,不過也差不多了,目前隻有我能讓他們減輕罪行,但能讓我這麼做的,都取決于你。哥舒望,你哥都能為了股份把你賣給宋家,為什麼就不能妥協我呢?我一點也不比他差的,不是嗎?”
哥舒望半天沒回過神,他好像被龍傲天強制愛了?
那方慕清的主角受戲份呢?
他又留意到,異國的街道上行人更加稀少了,就算有人,也隻是監視他們的保镖而已,能悄無聲息封鎖街道的,能是什麼善茬,而且這鎮上的地頭蛇難壓,要麼給足保護費,要麼比他們更地頭蛇。
不是吧,龍傲天這麼快掌控全局了?
哥舒望回想出國的幾個月,好像就隻有他在縱情聲色,過着淫靡日子。反觀時長庚,一見到他就激動的樣子,如果說他從未找過别人,哥舒望也是相信的。
這厮可是主角,金手指多又粗,有實力能左擁右抱,更能克己複禮到不碰美色。
這種人光是一聽,就知道很不好惹。
哥舒望的表情呆滞着,時長庚已經等不及,将他打橫抱起來,躺在他結實臂彎裡的哥舒望沒想過掙紮,溫順無比。時長庚的步伐穩健,将他塞進了一輛低調舒适的小車裡。
哥舒望沒忍住問:“你要帶我去哪?”
“做-愛。”
“……??”哥舒望的表情要裂開,時長庚投來目光,仿佛在說:這不就是你的風格麼?
哥舒望咬咬牙:“昨天……啊不,今早剛做過,不需要!”
時長庚一眼就看穿他的謊言,慢條斯理扯開領帶,拆卸掉手腕上多餘的名表和手串,意圖簡直不言而喻。
他的手勻稱修長,指關節還很有張力凸着淡色青筋,指甲修剪整齊,仿佛還帶着墨香。他來之前畫過國畫,所以殘留的墨香有些馥郁。
五指在空中抓了抓,手腕上的青筋跳動,很有力量感,不由得将哥舒望帶入那晚上的記憶之中,就是這隻手,将他弄得死去活來的。
面龐火辣,是時長庚的目光盯過來了。他悶騷得很,通常隻用眼神表達欲望。
哥舒望對他的臉不情不願地拍了一下,将其扭過去,“我不喜歡你看我的眼神,不許看。”
輕微的痛感化作爽感竄遍四肢百骸,時長庚勾起嘴角輕笑:“别人能看你,我為什麼不能看?你剛才說早上做過,可是你身上沒有痕迹證明,步伐也算穩健,要麼他技術太好能照顧到你,要麼就是太小沒知覺。他不可能比我更加滿足你,哥舒望。”
“……”哥舒望轉過視線,能從鏡子看到司機尴尬的臉,他稍微壓低聲音,“行,你有感覺了,知道你是想跟我打炮才橫跨幾千上萬公裡的距離,就一晚上,我不多留你,怎麼樣?”
時長庚的眸子黑沉沉的,似醞釀了風暴的漆黑夜晚,看了哥舒望一眼,他哼笑着轉過臉,語氣平常:“如你所願。”
當晚,就能讓哥舒望見識到什麼叫如饑似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