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屏退所有宮女,說要親自服侍太子妃,還從宮女手中接過了那隻金簪,雙手奉上。
淩枕梨想看她還要做什麼,眼神示意宮女聽她的都退下。
待宮女都離開後,裴禅蓮臉上也有了意味深長地笑容,她将放着金簪的玉盤放到一邊,示意請坐。
“我們終于可以坐下來面對面好好聊聊了。”
淩枕梨坐下,笑得從容:“你我不曾相識,有什麼好聊的。”
“我也不必拐彎抹角。”裴禅蓮的眼睛别有深意地盯着淩枕梨,“如果不嫌棄地話我想親自為您戴上這支金簪。”
淩枕梨不語。
裴禅蓮見她未允,也意識到這太子妃别有心機,也難怪,她父親薛文勉在朝堂上精得跟狐狸似的,龍生龍鳳生鳳,薛映月必然不是泛泛之輩。
“本來我們井水不犯河水的……如果再鬥下去,一定會兩敗俱傷。”
淩枕梨冷笑一聲,明顯不滿:“本宮與你素不相識,未曾與你争鬥過,郡主何出此言?”
“雖然不知太子妃在閨中時與我丈夫有何舊交,但無論是怎樣的交情,都請不要再與我丈夫走動,免得傷了太子與太子妃的感情。”
裴禅蓮保持微笑,說着,親自為淩枕梨斟上一杯酒。
淩枕梨給她臉面,嘗了一口酒,不冷不熱道:“本宮不曾與燕國公相識,也未有什麼舊交,郡主多慮。”
裴禅蓮笑笑,顯然是不相信淩枕梨的話。
“其實我一見太子妃就覺得親切,想與你做好姐妹,情金蘭之交。”
一聽就是求和的話,淩枕梨不放在心上,敷衍:
“嗯,往後你我見面就當姐妹,不必拘禮……”
裴禅蓮明顯看出來她的敷衍,眼眸微眯:“就這樣嘴上說說,似乎太沒誠意了些。”
“誠意?”淩枕梨覺得這柔嘉郡主難纏,面露不悅,“郡主還想要什麼誠意?”
“身體發膚,受之父母,今我願斷發割膚為誓……”
“柔嘉,你說些什麼呢。”
突如其來的一道嚴厲的聲音打斷裴禅蓮,她向後看去,眼中流露出憤恨。
高安王楊崇政來了。
淩枕梨微眯雙眼,意識到這男人是給裴禅蓮撐腰來的。
“太子妃,請原諒臣弟媳的無禮莽撞。”
“無妨,原也不是什麼事。”
淩枕梨的态度冷淡下來,裴禅蓮說的什麼斷發割膚為誓,明顯是料準了她與蕭崇珩有私情,想要借此威逼。
“謝太子妃不計較。”
“本宮并非不計較。”淩枕梨微微側頭,饒有邪魅地冷笑一聲,“還請高安王将您的弟媳帶回去,好好管教思過,下次再在本宮面前說這些瘋話,本宮定嚴懲不貸。”
“你!”裴禅蓮氣不過,猛地站起身。
淩枕梨穩坐不亂,嗤笑一聲:“還不将郡主帶下去,是聽不到本宮說的話嗎?”
“遵命。”
楊崇政對身後的人使眼色,讓她們趕緊把裴禅蓮拉走,而後自己也行禮告退。
在他們走後,淩枕梨終于能喘口氣了。
雖然厭煩是真的,但她也一直在強裝鎮定不露餡,生怕身份暴露。
至于這簪子……
“迎春,把簪子送回去給長公主,就說本宮希望她親自為我戴。”
淩枕梨笑得肆意,以她今時今日的身份,哪怕指使的人是舞陽長公主,她也不得不從。
……
長公主親自為淩枕梨戴上樓閣簪時,笑意不達眼底,略有不滿但也不敢顯露于表面。
“這支簪子真适合太子妃,想不到太子妃過去大門不出二門不邁,馬術竟也這麼好。”
淩枕梨微微一笑,從容淡定地摸了摸佩戴的東珠項鍊,挑眼看向裴神愛:“相府中應有盡有,父親在妾幼時親自教導的馬術,今日隻算是沒辱沒父親名聲罷了。”
說完,她看見柔嘉郡主在跟蕭崇珩吵架,不知說了什麼,裴禅蓮氣得折斷了手中的荷花扇。
而蕭崇珩的目光則又落在她身上,乍一下淩枕梨與他對視上,她率先移開目光。
裴神愛就在淩枕梨身邊,也看見了蕭崇珩與裴禅蓮吵架,并且看到了蕭崇珩看向淩枕梨的這一幕。
蕭崇珩最近十分不對勁……
這太子妃薛映月出現,蕭崇珩就更不對勁了……
她這個委以重任的好兒子,唯一的露水情緣也就是醉仙樓裡的一個妓子,她本想動手将那女人除掉,可又怕真傷了母子之情。
再打聽時,那女人已被贖出青樓,而她的好兒子也不知那女人的下落,正尋找呢,裴神愛便叫人告訴蕭崇珩的人,那女人已經被處死了。
但實際上裴神愛也不知道那女人的下落。
想到這兒,裴神愛突然意識到了什麼,瞬間冒出冷汗,不敢深思。
淩枕梨深知此地不宜久留,主動告退,裴神愛也察覺到了身邊這位太子妃與自己兒子蕭崇珩之間的敏感氣氛,于是主動派人送她回到座位上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