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穿着絲襪踩在被雨水淋濕的地面實在是有夠難受的。
該歎氣的是我,實際上我也這麼做了,沒想到旁邊的锖兔也苦着一張臉歎氣,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得了胃病。
愈加猛烈的雨勢讓本已變得迷蒙的街道又飄起一陣水霧,原本還有兩三個來不及躲雨的行人在狼狽奔走,但現在大家都躲到室内去了,隻剩下我和锖兔兩個人還呆呆傻傻地停留在室外。
“九十九小姐,這把傘麻煩你拿好。”他把雨傘重新打開塞到我手裡,确定我拿穩了才松手。
“還有,失禮了。”
“?”
幾乎就在下一個瞬間,我明白了這句話的含義,但遲來一步的疑問還是化作了話語,失重帶來的不安讓我慌張地抓住他的手臂。
“等、你要做什麼?”
“請抓穩。”
锖兔不由分說地把我抱起,眨眼間,街道的景色已經被替換成白茫茫灰蒙蒙的天空。
*
在半空中行動的經曆也不是沒有過,我自己就能在虛空中行走奔跑。但那是主導權握在自己手上的情況,其他時候就另當别論了。盡管我信任锖兔,可在雙腳重新站在地面之前我的心始終被高懸在兩個山崖之間。
而且锖兔說的“附近”還真是有夠遠的,途中我大概看了眼,大概經過了四、五個有軌電車的車站,讓人懷疑他對“附近”這個詞的定義。
順帶一提,我理解的“附近”是悠閑步行十分鐘左右能夠到達的地方。
我郁悶地站在門口,看锖兔把還保持着展開狀态的傘放在門邊。
前後院是連在一起的,從我這個位置正好可以窺見後面庭院的一角,似乎相當寬敞的樣子,造景都是些日式庭院最常見的植物。
這個……是紫陽花嗎?
我注意到長在門邊草地上的一株植物,綠色的葉柄粗壯,闊橢圓形的葉子由于柄部的長勢微微向上斜舉,葉面呈現出一種近乎于紙和皮革的質感,靠近莖部的葉片邊緣有着明顯的鋸齒狀。
等到六、七月份一定會開出好看的花朵吧?不知道會是藍色還是紅色?
“那是紫陽花,雖然現在還沒到開花的季節隻有葉子所以不太能看出來,但是再過一段時間就會開出淺紫色的花朵。”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锖兔也看向了門口的那株植物,他拉開障子門站在一旁:“九十九小姐,請進。”
“要是耀哉和鱗泷先生知道你把呼吸法用在這種地方大概會哭吧?”我故意說出一些根本不會發生的情況,心裡想着的卻是花的事情。
結果到頭來不是藍色也不是紅色嗎?
走進玄關,我再三猶豫還是沒有踏上走廊的木地闆。這一路上雖然都是锖兔抱着我過來的,但襪子還是難免被雨水打濕了。
“沒有這回事。”不用想也知道是很無聊的話題,锖兔還是認真地回答了我。
原本已經成長為青年的他就比我高了一大截,現在脫掉高跟鞋,這種差距變得更加明顯。
“我本來就是為了能夠幫助到更多的人才決定學習呼吸法,所以無論是砍殺惡鬼,還是幫助沒有帶傘的九十九小姐都是一樣的。”
“……”
見我遲遲沒有跟上,锖兔停下腳步,轉過身來再一次向我伸出手:“好了,九十九小姐,快點進來吧,我去給你準備替換的衣服,再這樣下去你會感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