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衣服穿得單薄,鵝黃與黑色相交,在陽光的映照下甚至能看出身上沒有半兩肉的消瘦程度,後背挺得筆直,五官精緻,不難看出未來魔尊的風姿,但太過瘦弱,被削弱了幾分美感,就像個瘦骨嶙峋又倔強的貓。
這一跪,場面一時極其安靜。
嚣張完就跪,這是什麼操作?
楚甯胥有點懵。
楚臣之跪得筆直,擡頭看向楚甯胥,好似十分委屈開口:“哥哥,是我錯了。”
楚甯胥喉嚨聳動,咬牙起身,走到他面前,冷聲說:“你自己覺得何錯之有?”
楚臣之飛快說:“錯在傷了謝臨衣。”
“......我知道哥哥現在不想理我,但我已經三天沒有見過你了。”楚臣之目光清淩淩一片。
他這麼強硬的要進來,是因為三天沒有見原主?
楚甯胥揣摩不清,不知道該說什麼,就使用重複大法,冷淡道:“三天?”
“以前哥哥從來沒有三天不理我的。”楚臣之挺直的脊背松開,别過臉聲音沉悶:“這次,我真的知錯了。”
楚甯胥視線垂下,恰巧看到楚臣之衣物之下露出幾道鞭痕。
毫無疑問,這是被原主打的。
這次他被關押起來懲治,是因為對謝臨衣動過手。原主并非善茬......他被這樣虐待,他怎麼會?等等——
楚臣之忽然想到,在《獨天》小說前期,楚臣之的确有為了争取原主的認可而對謝臨衣産生滿腹敵意,途中也有争風吃醋的片段,後來在得知楚甯胥的本性後,他産生的第一反應并非怒,而是怨。
難不成,楚臣之在最開始,是個兄控?
楚甯胥眼珠子一轉。
他從楚臣之面前走開,冷道。“既然知道,就自己去領罰。”
楚臣之立即眼巴巴看了回來:“這次哥哥能親自罰我嗎?”他撸起袖子,露出胳膊上一道又一道深深淺淺的傷痕,裂開嘴唇一笑,“我身上已經好了!哥哥罰完我,再幫我上藥好不好?!”
“......”
錯不了。
這人不但是個兄控。
還是個受虐狂兄控!
這書裡的人是不是都不正常?!
看着楚臣之手臂上的傷疤,楚甯胥心裡複雜非常,無力吐槽。
他尋着原主不太完整的記憶在儲物袋裡找到去疤藥,心念一動掌心就出現一個玉制的硬物。
摸了下玉瓶,轉身看向楚臣之,他下巴擡起沖桌幾那邊擡起,語氣淡淡:“去那兒坐好。”
楚臣之一愣。意識到楚甯胥似乎是想給他上藥,眼睛頓時發亮,立刻從地上爬了起來,直奔桌幾,乖乖坐着。
楚甯胥走近,他濡慕喊道:“哥哥。”
軟軟糯糯,還真像一個年紀不大的弟弟。
楚甯胥走到楚臣之身旁,不經意擡頭,就看到在陽光下楚臣之臉頰上細碎的絨毛,以及唇角掩蓋不住的高興。
楚甯胥莫名有些恍惚。
他又不是楚臣之的哥哥,是個借用了原主身體的冒牌貨。
心裡的感覺有些五味雜陳。可這種心緒也沒維持多久,很快楚甯胥就想通:他接受了任務,身為一個炮灰,免不得要在楚臣之和謝臨衣這兩個重要角色的掌心下讨生活,有時間悲天憫人,還不如多刷刷這兩人的好感度,萬一在之後他們能手下留情呢?
想通之後動作也變得不再婆婆媽媽。
這次藥,楚甯胥上得極其細心,唇角都帶着微微的笑意,草起‘溫柔’人設。
楚臣之似乎很久都沒這樣對待過,受寵若驚,小腦袋就像監控一樣随着楚甯胥的移動而移動,肖像某種貓科動物。
氣氛一時靜谧。
過了半晌,楚臣之忽然說:“哥哥,你是想要謝臨衣身上的靈骨嗎?我幫你好不好?”
楚甯胥的動作一停。
楚臣之:“哥哥不喜歡血腥,到時候我來幫哥哥取骨,我殺過人,人的骨頭從哪裡摘取我最清楚,我......”
“閉嘴。”楚甯胥聽不下去了。
這是修真世界,修真世界......不能用常理判斷。
楚甯胥看着自己手心裡楚臣之微涼的手。不知道是不是心裡作用,他好像還真的從對方的指縫裡看到了一絲可疑的猩紅。
原主讓未成年殺人啊啊啊!這個挨千刀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