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好長相上等的少年?那豈不是具有某種癖好的斷袖!
楚甯胥一臉怪異,麻木又古怪看向介長舟。
介長舟清秀的面容皺成了一團,眼睛躲閃,赫然是一副“怕被他看上”的造作模樣。
楚臣之沒聽懂:“嫉心極強的魔物是誰?”
他眼睛眯起,“哥哥以前弄來的那些人不過是為了吸納他們體内的靈氣,我——”
楚甯胥再忍不住,咳嗽一聲:“住口!”
再說下去,原主的黑鍋他是要背個徹底!
楚臣之一頓,看了眼他身邊依舊在昏迷的謝臨衣,不知道想到了什麼,臉上也猙獰片刻,閉了嘴。
介長舟滿臉‘你看,我說得沒錯吧’的表情,看得人牙齒作癢,恨不得将他除之以絕後患。
卻可惜,楚甯胥雖說是穿過來有段時間了,還是不習慣動辄生殺奪于的魔道手段,隻能眼不見心為盡移開視線。
片刻,他想到什麼,忽然開口:“魔界又點了一次卯?”
魔界點卯,實為魔天君下達任務,要求魔界衆魔、以及魔道門徒去完成。
受點卯者會收到一封書信,就近去魔窩聚集,領派任務。
這和仙道中修士們去告示牌接降妖除魔任務如出一撤,隻不過仙道的人物大多數都是消滅禍患、剿滅邪魔、采摘靈果之類;而魔界的任務,則類似于滅門、殺人、下毒等等,燒殺擄掠,各種陰損的内容隻有你想不到,沒有魔界做不到。
原主的記憶中也有他參加點卯的部分,但楚甯胥有心和魔道撇清關系,因此穿越之後就故意隐藏了行蹤、還搬了家,自然和魔界斷開了聯系。
介長舟的臉色看起來更苦了,不知道在糾結什麼,小心翼翼道:“是。”
“這次的任務又是什麼?”
“殺……不周山劍宗聖女、破壞出世的仙神傳承。和……和……”
“和什麼和?不會說話要不要我把你舌頭割了?”楚臣之不耐。
介長舟立馬捋直了舌頭,飛速道:“和收集魔晶、喚醒魔尊!”
楚臣之一頓。
楚甯胥也眉頭輕挑,不知覺笑了下,“喚醒魔尊?”
介長舟對天發誓:“楚大人,我保證,我對您手裡的魔晶沒有起過半分念頭!”
“就憑你,還沒有那個本事。”楚甯胥語氣淡淡。
介長舟愣了愣,意識到自己似乎被鄙視了,委委屈屈低下頭,不敢再吱聲。
喚醒魔尊。
《獨天》之中,上一任魔尊并未死去,而是被前帝君‘澤臨’鎮壓在天之盡頭,不論仙魔都無法接近的死生之淵。
魔界那兩個天君無時無刻不在為了複活魔尊在人間奔走。
為了防止帝君重生再度對魔尊不利,他們便散布了無數謠言,憑空捏造數以計百自诩帝君轉世的少年,導緻雲陽宗遲遲找不到謝臨衣、又大肆屠戮,悄無聲息将不少懷有驚才豔豔後輩的世家、包括謝家在内的仙門在未能反應之際滅絕。
然而他們無從知曉的是,魔尊早已經在死生之淵身亡殆盡,留下的不過是一道千年含恨的元神,而新的魔尊……
楚甯胥目光看向楚臣之,楚臣之不明所以,沖他乖戾一笑。
楚甯胥忽然伸手,将手中的紅晶丢去。
楚臣之下意識接過,低頭看向那顆魔晶,愣道:“為什麼給我?”
對于魔物而言,魔晶這種東西可遇不可求,自然是彌足珍貴。
楚甯胥卻語氣淡淡:“在之後我要拿玄天秘境裡的仙神傳承,你不是想盡快成長起來?早點将這東西煉化。”
楚臣之卻問:“為何不是你用?”
“我是半魔,用不了魔晶。”楚甯胥的聲音平靜。
楚臣之一時沉默看着楚甯胥,那張清絕的面容沒有其他多餘的表情,輕描淡寫道出了他半身的執念。
魔晶裡的魔氣極為純粹、力量充盈異常,足以讓普通的魔物一躍成為玄階巅峰,更甚突破地階,對于天魔而言也是大好的補物——它對魔物來說自然是好的,可對于本就苦于維持體内魔力和靈力平衡的半魔來說,卻像一個炸彈一般,全然吸收必然會打破平衡,爆體而亡。
手裡不覺将那顆魔晶握緊,楚臣之眉宇沉下,聲音沉道:“此後我一定會保護好哥哥。”
他這句承諾來得突然,楚甯胥一時愣了愣,眉稍挑起。
而不等他答話,楚臣之就轉身,順路打暈了還在惴惴不安的介長舟,将他捆好丢到角落,盤坐到洞府口,開始煉化那顆魔晶。
空氣中一時安靜下來。
不過多久,滴滴答答的聲音從外面響起,秘境中的天氣多變,剛才還是烈陽當空,現如今卻開始下雨。
雨聲連綿,楚甯胥回頭看向安安靜靜躺在他身旁的謝臨衣,從他消失不見後就緊繃的神經終于松下,眉心聳動,伸手碰到他的衣領。
謝臨衣的意識海内。
無數的黑氣蔓延,一身白衣之人盤坐在意識海中心,冷冷看着這虛無空寂的天地,面容一片冷絕。
如果楚甯胥出現在這裡,定然會驚愕非常。因為此處盤旋之物,并非其他,而是方才他在謝臨衣身上所見的祟種之毒。
那些毒素并非被靈氣祛除,而是被他趁機吸納入意識海強行煉化!
祟氣猖獗遊蕩,尖銳的聲音一道又一道響起。
“謝臨衣!你身為天生靈體,為了苟延殘喘,竟然讓祟氣入體!”
“你竟然想利用我們的力量!”
“如此卑劣、不擇手段。”
“我等不會輕易繞過你!絕對不會饒過你!”
謝臨衣卻冷冷一笑。
受制于人的将死之人求生奪力。何談手段?
意識海中被圈禁的祟氣開始激蕩攻擊四處,海面波瀾橫生,尖銳的痛感又開始不斷出現。
一股冷,自胸膛傳來,蔓延至四肢百骸。
外界。
楚甯胥看到謝臨衣的狀态又發生變化,面色一凝,立馬靠近,“臨衣?”
溫熱的氣息似近似遠,謝臨衣的呼吸起伏,眼皮下的眼睛滾動,發出一道低微的聲響。
楚甯胥沒有聽清,皺眉伸手擦拭他額上的汗珠,“沒事了别怕,師父已經帶你離開,等——嘶。”
卻話未說完,原本昏迷中的人卻忽然用力,楚甯胥拿着白布的手吃疼松開,身體一晃,就被拽向了地上的人。
為了上藥,眼前人的衣物已經被全然敞開。
猝不及防他的手按在謝臨衣起伏的胸膛,楚甯胥耳根頓時竄上一股不明顯的紅意,尴尬異常,低呵道:“謝臨衣,松手!”
沒有任何人回應。
那股若有若無溫熱的氣息終于再次靠近,謝臨衣的胸口急劇起伏,那股按耐在心底的恨念與不知從何時出現、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的貪戀交纏,緊鎖的眉宇終還是悄無聲息松開,又陷入了毫無知覺的昏沉。
倒是在附近原本陷入昏迷的介長舟頂着發腫的後腦勺睜開眼睛,看到眼前一幕,瞳孔倏然睜大。
謝臨衣看似柔弱,卻鉗制着他的手力氣極大,楚甯胥伸手掰他的手指,卻沒有起到任何作用,反倒是兩個人的距離越來越近,近到他甚至聞到了謝臨衣身上散發的一股若有若無的香氣。
那股香氣并非他衣服上素來那道清冷的檀香,他從未聞過,卻莫名熟悉。
一陣又一陣,在鼻尖環繞,極其誘人。
楚甯胥喉嚨不覺滾了滾,視線不自覺落在謝臨衣白若瑩光的肌膚上,眼底失焦,腦袋中不知道為什麼莫名奇妙出現了想……舔一口的沖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