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五條悟顯然是個不按套路出牌的人,他看着那張臉就滿心不爽,哪會有耐心聽對方講什麼廢話,擡手凝聚起術式,終結影子未完的話語。
影子毫無躲閃的意圖,轉眼就如同被烈焰灼燒般融化成一團黑泥消散在空氣中。
你知道對方想要說什麼,通過‘你’的記憶,就如同被劇透後續劇情的讀者,知道了很多本不該知道的信息。
就比如,影子來源于一種名為信息複刻的血脈術式。
這是雁切家的祖傳術式,類似于當今咒術界禦三家的無下限、十種影法術、赤血操術。所有被術式複刻的影子殺死本體後,都将成為本體,并獲得本體的一切記憶與能力。術式擁有者将對‘影人’擁有絕對控制權,就如同咒靈操術對咒靈的掌控力。
他們家族的傳承術式最厲害的一點就是,先代術式所創造的影子,後代擁有同等控制權,并在先代去世後,繼承先代制造的影子以及那些已成為本體的‘影人’控制權。
這種祖傳術式如此特殊,那麼雁切家是怎麼保持每一代都能完美繼承術式,而不是像其他家族的祖傳術式,需要隔代才能偶爾出現一位?
因為一個女人。
一個被所有影子稱之為‘母親’的女人,她是雁切家的妻子、母親、祖母....她銀發赤瞳,不老亦不死,永遠站在每位雁切家族繼承者身旁。
你對這種胡亂的關系,感到極端的惡心。
除卻這種心情,對現狀你更多是悲傷與沉重,悲得難以自持,沉得如墜冰窟。
因為‘你’的記憶告訴自己,在雁切家族世代紮根的日都島上,有許多人早就不再是純粹的自己,影子殺死本體後,重新回到家庭中,與妻子或者丈夫生下一代....
你無法想象,雁切家族如此一代又一代的傳承術式,到底替換掉多少人,又有多少人是影子,是影子的孩子。
窒息感,無處不在的窒息感,像是浸滿水的海綿寸寸覆蓋上你的臉。
在你回憶裡永遠陽光明媚,民風淳樸的美麗家鄉,在這一刻,蒙上令你難以言說的陰翳。
你腦海中忽然閃過一段幼年時期與雁切先生的對話。
【“小傑,你的術式非常厲害喔。”
“真的嗎?”
“是的,迄今為止我還從沒見過這樣的術式,等你長大說不定能成為最強的咒術師。”
“會比雁切先生你給我講過的詛咒之王兩面宿傩還強嗎?”
“當然,兩面宿傩不也是詛咒麼?在平安時代能誕生像兩面宿傩這樣的詛咒,當今世代的人口與之古代相比翻了幾千倍,還是幾萬倍...如果我們的時代回到咒力鼎盛時期,如此多的人類将會誕生多麼強大的詛咒,而作為咒靈操控者的你,将會是這個時代的無冕之皇。”
“那還是不要了,咒靈太多的話,一定會死更多人吧。”
“小傑真是個善良的孩子,希望你長大後還能記得今天所說,成為一名守護者,而不是迷失在力量中。”】
會說出這樣的話,雁切先生他當時對你的關照究竟是出于真心,還是别有目的....你不知道。
在得知雁切家族世代的隐秘後,你對雁切先生的長者濾鏡消失了。重新審視童年記憶的點點滴滴,莫名讓你有種陷入層疊蛛網的蜻蜓之感。
一根手指抵在你的眉心,似乎想要把隆起弧度給按下去。
“傑,表情好嚴肅,臉都快皺成老頭子了。”
你拍開他的手指,表情深沉地說:“我們恐怕有麻煩了。”
五條悟收回手,姿态悠閑地喝了一口奶茶,挑眉問:“麻煩?影子嗎?”就那種實力,他不認為能對自己造成什麼威脅。
你環顧四周,發現灰原雄的影子不見了:“學弟他們呢?趕緊找到他們,我們邊走邊說。”
家入硝子解釋了一句:“剛才我和他們在客廳,聽到外面的動靜,我就讓他們——”
她話音未落,就聽到旅店内部傳來撞擊與家具碎裂聲。
你心下一凜,轉身沖進店内:“走!”
剛走進店裡,就發現四個人混戰成一團。
兩個七海加兩個灰原雄,不過誰真誰假,一眼就能分辨出來。
影子無法使用咒力,會使用咒力且猛攻腳下影子的人自然是本體。
你二話不說躍進四人之間,擡臂擋住影子灰原的攻擊,提醒道:“悟,别用術式。”
雖說現在悟已能控制術式的輸出強度,但畢竟這裡是你自家開的旅店,還是你從小長大的地方,出于維護自家的心理,你下意識不想家裡被破壞得很嚴重。
他随口地應道:“知道啦。”
看到你們前來相助後,灰原與七海的影子轉身就想逃走,奈何他們的實力不允許,你們輕松的就解決了這兩道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