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掀開潔白的被子就要下床,肖張立馬問道:“是要上廁所嗎?”
“嗯。”
“我來幫你……“
“不用。”冷扶閻先他一步将輸液架提起來,于是肖張愣了一下,看着冷扶閻走進了廁所,所以輕輕地揚了揚嘴角:“别害羞啊~咱倆已經是患難與共的交情了 。”
“嘁~美得你,少跟我在那自作多情了混蛋。”冷扶閻看了他一眼後關上了門。
接下來,吊完藥水後,他們先去吃了一碗粉才打車回去。
肖張一上車就抱住了他的胳膊,接着自己找了個合适的位置,将腦袋舒服地枕在了他的肩上。
冷扶閻:“……”
“滾一邊去,我可沒有跟你熟到要給你靠的程度。”冷扶閻無情地将他的腦袋推了起來。
肖張隻是閉着眼睛皺緊了眉頭道,不過嘴角上揚着抱着他不松手:“别鬧乖乖~我感覺我要吐了~”
冷扶閻頓了一下:“喂,你該不會是暈車吧?”
“嗯哼~”肖張點了點頭。
“活該,再亂叫我小心我抽你。”
冷扶閻堅持将他推開,于是肖張識趣地放了手:“噗~”
接着他将雙手揣進衣兜裡,歪着腦袋偏向一旁,裝死不動了。
于是冷扶閻這才将視線從他身上移開,撐着車窗看向了窗外,不過剛過了兩秒,随着車子轉彎,他的肩膀又突然一沉,這人又用腦袋在他肩膀上蹭了蹭,找了個舒服的位置,明顯就是故意的,所以他咬了咬牙,扭頭看着沒臉沒皮地靠在自己肩上的人道:“喂,你這家夥怎麼這麼煩人?”
不過肖張并沒有理會他,隻是抿緊了嘴巴緊鎖着眉頭,看上去好像很難受的樣子,所以他有些無奈地在心裡歎了歎氣:“你丫别吐我身上了。”
聽他這麼說,閉着眼睛緊皺着眉頭的肖張勾了勾嘴角:“怎麼會……”
接着冷扶閻垂眼看着腦袋枕在自己肩上一動不動的人,發現車也就開出去沒有兩分鐘的時間,所以他感到有些震驚,心想這家夥是多不能坐車啊?
突然,一隻手伸過來在他的眉心上用力捏着,反胃的感覺頓時被壓了下去。
眉心被捏得有些疼,不過确實是舒服了不少:“還真是神奇……”
“傻,這叫轉移注意力療法,但是我不會給你一直捏着。”說着冷扶閻就放下了手,繼續将胳膊搭在車窗上撐着下巴,沒再理他。
而肖張隻是揚了揚嘴角。
還沒到二十分鐘,出租車就開進了偏僻狹窄的小暗巷。
于是下車時,冷扶閻見肖張跟醉酒一樣,有些跌跌撞撞地走過去一手扶着電線杆低下頭不語了,同時用閑着的另一隻手按住了肚子。
所以冷扶閻走到了他身旁疑惑道:“要吐嗎?”
而肖張保持同一個姿勢跟雕像一樣,一動不動地緩了好一會兒,才輕輕地搖了搖頭,接着擡起頭來沖他笑了笑,用按着肚子的手在他的肩膀上用力拍了兩巴掌後,一把勾住了他的脖頸:“真是暈得天旋地轉的,不過現在沒事了,嘿嘿嘿~”
冷扶閻:“……”
接着,肖張傻笑了兩秒後,突然就被冷扶閻揪住了他的衣領抵在了電線杆上——
“混蛋…别給小爺嬉皮笑臉的,我不是個随便的人,所以别他媽随便碰我,再敢亂往我身上蹭,我就将你丢垃圾堆裡。”冷扶閻咬牙看着他的眼睛警告道,說完伸手在冷扶閻臉上不輕不重地拍了兩下才松開了肖張。
于是肖張看着他愣了一會兒後,輕輕地勾了勾嘴角。
“我明白了,我明白了。”肖張雙手投降地點了點頭道,接着移開了他們對上的視線看了一眼開着的卷簾門,“進去吧。”
于是冷扶閻這次轉身準備進屋:“你最好明白,還有請給我記住了,我喜歡女的。”
“嗯,你當然喜歡女的了,不過為什麼?”肖張放下了手來跟上他與他并肩走着。
“這還能有什麼為什麼?”肖張轉頭瞪了他一眼,接着将頭轉了回來,“不過我爸是個失敗的父親,我想将來要是有個孩子一定要讓那人渣知道什麼是真正的父愛。”
肖張先是愣了一下,接着沒忍住樂了:“噗~”
“我要洗澡。”上樓後冷扶閻說道。
“好。”肖張笑了笑,知道他沒帶衣服,因為這人背着一個空書包就過來了。
花蘭回來後确實自己做了飯吃,不過弄得廚房一片狼藉,而且桌上亂七八糟的也不知道收拾,不過見她房門禁閉着肖張也沒說什麼,給冷扶閻找了自己幹淨的衣服等他去洗澡後,自己才開始慢慢收拾起亂糟糟的東西來。
衛生間裡有備用牙刷,牙杯卻沒有備用的,四個杯子上分别貼着常見的藍白色标簽,于是他仔細看了眼後,拿起了寫着有肖張名字的杯子。
冷扶閻從衛生間出來時,他已經将屋子收拾幹淨,也整理好了房間,正在将手機充電,于是聽到動靜他立刻轉頭對冷扶閻說道:“飲水機上有一次性杯子,你要刷牙的話拿就拿上面的杯子去刷吧。”
“我已經刷過了,用了你的杯子。”
肖張笑了笑,将插好線的手機放在沙發上,繼續對着走過來的冷扶閻道:“床我已經理好了,就是這個房間。”
冷扶閻看了眼他用右手指着的房間,接着點了點頭,走過去拿起了自己放在桌上的手機。
“沒想到你穿我的衣服還挺合身的。”
冷扶閻愣了一下,站直了身看他,面對面,兩個人平視着。
“廢話,我倆一樣高,能不合适嗎?”
肖張摸着鼻子笑了笑:“也是,對了,我這有草藥,去房間我給你拍拍,散淤血消腫的。”
“不急,你先去洗澡吧。”冷扶閻看着他道。
“也行。”
于是肖張拿起沙發上的衣服去洗澡了。
其實他以為自己今晚要跟這家夥一起睡,不過進了指給他的房間時,他才發現這人已經打好地鋪了。
寬敞明亮的房間裡就隻有一個舊衣櫃還有一張舊的大床,不過床上鋪着的被子卻是幹淨整潔的。
蓋身上的被子對疊得一點皺紋都沒有地放在靠牆的一邊,其實他現在讀的這個學校就要要求他們将被子疊成完美的豆腐塊,不能有一點皺巴巴的樣子,所以見被子被撫得這麼平整光滑他也沒什麼可驚訝的,也沒去動,直接趴在床上打了一把遊戲後,洗完澡的人就走了進來。
于是他扭頭看了眼,就見肖張提着一大瓶黑黑的東西走過來。
“這是什麼?”
“草藥。”
冷扶閻愣了愣:“我可以不擦嗎?”他可不想在自己身上塗抹跟墨水一樣的東西。
“恐怕不可以,醫生掀開你的衣服時,你身後可是青了一大片,得擦藥才行,放心吧,這是我自己泡的草藥,效果很好的。”
剛坐起來的冷扶閻愣了一下,用懷疑的目光看着他道:“你自己泡的?”
“對啊,小時候經常跟着村裡的秦伯伯混,他經常帶我上山找草藥還有認草藥,也教了我泡一些會用道的草藥。”
看着他一副不敢相信自己的樣子,肖張笑了笑:“趴着吧,不痛不癢,一會兒就好了,我給你擦。”
“好吧。”冷扶閻看着他猶豫道,接着偏頭趴到了床上。
雙手無力地搭在床上,跟舉手投降似的,于是肖張笑了笑,輕輕往上掀起了純白色寬松的短衫,其實這件衣服前面印着一隻狂野的貓,不得不說冷扶閻的身材真的很完美,年紀輕輕身上就沒有任何贅肉,緊實的肌肉線條流暢自然,灰色運動褲褲帶解開地随意搭在胯上,感覺空氣能從深深的腰窩吹進去。
“羨慕嗎?”
肖張愣了愣,接着笑着點了點頭:“嗯。”
見這人還在傻站着,他不用想就知道這人幹什麼,不過聽到對方毫不猶豫地承認了,他莫名地感到有些爽了起來。
“行吧,你要羨慕可以摸摸。”
肖張愣了一下:“真的可以摸嗎?”
“你要聽不見那就算了。”冷扶閻“嘁~”了一聲,懶得再理會這傻子。
見他閉上了眼睛,肖張将目光移到了他的腰線上盯了好一會兒。
冰涼的手指突然在他的腰窩上一勾時,他的睫毛驚覺地輕顫了一下,癢癢的觸感跟酥酥麻麻的電流似的瞬間襲遍身體,身子頓時發軟,于是他下意識地咬住了下唇,緊接着雙手抓了抓床單,有些憋得慌地将頭埋進了床裡,呼吸有些急促了起來。
冷扶閻皮膚原本就很白,耳朵連同脖頸瞬間赤紅起來時給他吓了吓。
——我靠?!
于是他緊張地立刻開始了正事道:“我要給你擦藥了…”
說完,他一刻也不敢耽誤地趕緊将草藥倒在手心,接着一通“啪啪啪”又拍又搓,麻利地給青得吓人的地方上藥。
冷扶閻:“……”好吧,原本起反應了,不過被這“啪啪啪”的給吓沒了。
背上的巴掌聽上去挺響亮驚人,不過隻是有點疼,可以說是疼得舒服,沒過一會兒,他就有些犯困了,讓他不禁好奇這人是不是還學過按摩,怎麼拍給藥卻給他一種享受按摩的感覺呢……而且彌漫的酒味是清爽的……藥水在後背揮發的感覺也很舒服……
發現拍着拍着将趴着的人拍睡着了,傳來了微弱的鼾聲,身體也全部放松了下來,于是他輕輕揚起了嘴角,手上的動作頓時放輕放慢了下來,一直不停地小心按着直到濕了的背全幹了,他才小心翼翼地拉下衣服蓋上了優美的後背,但他還是忍不住感歎這人的腰線确實是很完美。
撐起腰來後,他活動活動了有些發酸的脖頸,接着他的目光停留在了埋進床裡的半張臉上,此時,高挺的鼻子被擠變了形,不過依舊能看出來是一張好看的臉蛋,于是他盯着愣了一會兒的神,接着有些忍不住心裡癢癢地緩緩彎下了腰。
“冷扶閻~”
等了兩秒,睡着的人并沒有任何反應,于是他又很輕地喚了一聲。
“冷扶閻~”
床上的人依舊沒有反應,于是他輕輕地揚了揚嘴角,小心翼翼地拉過被子,輕輕蓋到了他身上,才舒了一口氣似的再次望着趴着熟睡了過去的人,感覺明天起來該脖子不舒服了吧。
他沒有關燈,輕手輕腳地掀開被子躺到了與大床并排着的地鋪上。
此時,他枕着胳膊正躺着,已經對被照亮的紫色窗簾發了一會兒的呆了,于是他緩緩地閉上了眼睛,心想好險,居然給人觸碰出反應來了,當時他隻是感到心慌,現在一想心情瞬間舒暢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