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張靜默地看着他片刻後,嘴角微微勾了起來,接着垂下眼眸移開了視線,盯向了冷扶閻右手拿着放在胸前的飲料,所以猶豫了兩秒,他就上前走了一步,拉近了自己與冷扶閻的距離,然後他伸出了閑着的手也抓住了瓶子,覆蓋在了冷扶閻的手上,同時用一直捏在另一隻手裡的瓶蓋慢慢将飲料擰上了。
看着近在咫尺的人,冷扶閻将想問的話先憋了回去,目光緊緊盯着低着頭的人,長長的睫毛濃密、神秘,此時,輕輕抖動了一下,好像是在他心裡撓了一下,有些勾人,看得有些出神了,于是肖張突然擡眸看他時,他頓時感到心虛地錯開了視線,同時下意識地擡起胳臂摸了摸脖子,看着冷扶閻飄忽不定的眼神,肖張笑了笑,露出了白亮整齊的牙齒迷人的虎牙。
“嘁~”冷扶閻放下了摸着脖子的手,開始直視他的眼睛,接着一把抓住了肖張胸前的衣服。
他身上穿着的是冷扶閻的校服外套,并沒有拉上拉鍊,所以冷扶閻揪住了敞開的衣服的一邊後手臂稍稍用力,将他的身體往前拽了拽。
“所以你是怎麼回事?你……打算與她交往了嗎?”
冷扶閻面無表情地質問他道,眉頭微蹙。
肖張看着他揚了揚嘴角,接着無辜地雙手一攤,緩緩搖頭道:”恰恰相反,她以後估計不會再來找我了。”
冷扶閻愣了一下:“為什麼?”
“誰知道呢,也許是跟她聊了幾句,發現我并不是她想的那樣吧。”肖張笑了笑。
冷扶閻将信将疑地看着他,兩秒後,他的嘴角不經意間上揚了一下,于是他松開了肖張,然後用手背貼在肖張的胸上輕輕撫平了被抓皺了的衣服,畢竟這可是他的衣服,他不清楚自己為什麼會這麼在意肖張與那女孩到底有沒有什麼,還感到了緊張,不過聽到肖張的回答後,他好似松了一口氣一樣,有些犯堵的胸口也瞬間變得通暢了。
“行吧,不過你也别難過,她一定不是覺得你沒意思,因為我覺得你挺有意思的。”愣扶閻一把摟住了他的肩笑道。
肖張頓了頓後,低下頭揚了揚嘴角:“謝謝你啊。”
“不客氣,走吧。”
冷扶閻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後搭着他往體育館外走。
回到宿舍冷扶閻在幫周茶卓通關,所以肖張先去洗了澡,不過他雙手剛搓出泡沫往頭上抹,廁所門就被敲響了:“開門。”
聽到是冷扶閻的聲音,他笑了笑,于是上前把門打開了,結果門剛打開一條縫,冷扶閻就穿着一條褲衩擠進來反手将門扣上了。
肖張突然伸手揉了揉他的腦袋,将手上的泡沫全糊在了他的頭上,所以他頓了一下,接着看着肖張笑了笑,同時,肖張也揚着嘴角看他,然後目光上下掃了一眼,疑惑道:“你什麼都沒帶就進來了?”
冷扶閻這才反應過,心想好像是嚯~就一心想着進來了,于是他又打開剛扣上的門走了出去。
肖張搖了搖頭,寵溺一笑。
第二天早上上課時,有個男生在下課的時候來找了肖張,他不知道肖張與男生在走廊外面說了些什麼,不過等到肖張回教室時已經快上課了,所以他也沒說什麼。
直到中午吃完飯時肖張對他說自己不回宿舍了,得去小書屋幫沉木學長看一下題,他才知道那男生來找肖張幹嘛,而且還是高三年級的,高二教學樓與高三教學樓之間就隻隔了一個噴泉。
“行吧。”冷扶閻在他肩膀上輕輕地扇了一巴掌,接着自己往宿舍的方向走去了。
于是肖張愣在原地盯着他看了一會兒後,輕輕地勾了一下嘴角也朝小書屋的方向走去。
這個星期肖張并沒有再翻出去兼職了,可是自從男生找上肖張後,接下來的幾天裡,就算他沒有再見到過男生來找肖張,肖張每天也都會自己去小黑屋找這個叫沉木學長的人,要麼是中午,要麼就是下午,他懷疑這個沉木學長是不是要迎接國慶前的月考才這麼頻繁地讓肖張給自己講題,不過他也沒問什麼,而且每次都會笑一笑地看着肖張離開,因為肖張在離開前都會給他一個擁抱,雖然他每次都會忍不住地想要問肖張這個沉木學長這麼重要嗎?不過被肖張這麼抱一下他就感覺沒怎麼重要了,因為肖張摟得他心裡踏實了起來。
還有在肖張去小書屋的時間裡他也沒閑着,如果代辰星叫他去玩或者是聖仙兒找他去打羽毛球,他才會與他們一起,否則他就乖乖地拿出作業來做,然後等肖張回來,即使與肖張待在一起時他們也沒幹什麼,有時候會沒事幹地一起算個題,不過隻要跟肖張在一起,就算是安靜地坐一天,他好像也不會感到無聊,因為這家夥會莫名地對他傻笑起來,就像此時,兩個人坐在剛松完土的地上,面對面,靜靜地對視了幾秒後,肖張的嘴角動了動,然後揚了起來,所以他盯着他看了秒後,也勾起了嘴角來,兩個人相視而笑,都疲倦地伸長了雙腿,雙手撐向身後,姿态慵懶。
此時,冷扶閻将雙腿搭在了肖張成“人”字打開伸直的雙腿上,抖動了兩下。
“噗~”
肖張沒忍住笑了笑。
“惡心!”
坐在一旁打遊戲的馬熊感覺脖子酸痛得快要斷掉了,所以擡了一直低着的腦袋想要休息一下,結果一擡頭就望見了前面挖完了地坐下了的兩個人,于是他立馬脫口道,說完他還扭頭朝自己身後“呸~”了一聲。
因為他與人圍着坐着,前面身旁都是人,他以為身後沒人,所以朝身後呸了一聲,結果背對着他坐着的餘江頓時扭頭看了他一眼道:“嘿~熊哥你看着一點,别呸我身上了。”
不過他并沒有理會,隻是一臉厭惡地目視着前方,餘江想也就隻是“呸”了一聲,要是真朝他身上吐口水了,那就不會這樣算了。
與此同時,聽到了聲音從右邊傳過來後,冷扶閻不屑地看了他一眼,勾了勾嘴角,接着将頭轉了回來的同時舉着右胳膊對他豎起了中指。
馬熊:“……”
于是馬熊看着他沉默片刻後咬了咬牙,繼續低頭打遊戲去了,心想你給我等着!
這個星期是他們班的勞動周,而他們選在了星期五下午去勞動,因為星期五給他們上晚自習的老師請假了,所以就算上晚自習了,他們可以借這個理由在外面多逛一些,因此,一下課勞動委去跟學校領了打開後門的鑰匙後,就帶領他們到牆外的後山開始種蘿蔔。
“這是一項光榮的勞動,争取在兩個月後天氣變冷了,我們的蘿蔔長得又白又胖,到時候為全校師生獻上溫暖鮮美的蘿蔔排骨湯!”
這是開工時代辰星慷慨激昂的發言,不過明白人已經預知了結果,因為他們已經種了兩個學期的蘿蔔了,高一第一個學期胡蘿蔔,高一第二個學期紅蘿蔔,等到别班都在豐收時,他們的土地也就回到了解放前——雜草叢生,所以都是蘿蔔,結果也都一樣的。
主要是他們班懶人也多,一大半的人這時候都在教室裡刷視頻,或者愛幹嘛幹嘛,才不想上了一天的課又來這找罪受,也不能說不給勞動委員面子,畢竟勞動委員開完門後就自己跑去食堂幹飯了,因為後門就在食堂背後。
其實男生來的人比女生還多,不過全紮一堆打遊戲去了,因為在學校打遊戲有監控還要藏着防着,在這山裡就安逸多了,沒監控,空氣好,所以真正幹活的男生就隻有幾個人,不過來的女生認真幹活的也就隻有一兩個,剩下的看風景和冒險去了。玉靈霜也懶得說誰,讓他們怎麼開心就怎麼玩,因為她清楚地知道,這個班就這個質量了。
休息了一會兒後,兩個人站了起來幫忙把蘿蔔種子埋了。
于是過了幾分鐘後,他們才完工。
這時候,馬熊幾人也準備去吃飯了,所以他們從小路經過時,馬熊看了眼豎着堆放在路邊,靠着山體的木樁,又看了眼旁邊還站在地裡的人,接着嘴角勾起了一抹壞笑,然後挑選了一根對準冷扶閻的木樁扳倒了,不過木樁倒下的瞬間他又後悔了想伸手去攔截,但是失敗了,因為木樁雖然隻有大腿粗,但是細長,還是生木頭,很重,搞不好會出人命……
“冷扶閻小心!!”
餘江與同寝室的吳言也起身準備撤了,結果一轉身就看見倒向冷扶閻的木樁,他的心頓時懸了起來喊道,不過肖張将冷扶閻推開了,于是他松了一口氣,懸着的心也放下了,接着立馬跑了過去,因為他見木樁砸到了肖張,他家就在這座小山後面,這條小路就是去往他們村子的小路,而靠着山體的這些木樁是他們村王大伯家建房子用的。
聽到餘江的聲音後他下意識地推開了站在旁邊的冷扶閻,不過來不及收手了,所以突然砸下的木樁瞬間打在了他的手上,猛烈的疼痛讓他倒吸了一口冷氣,立馬轉身捂住了手指……脫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