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您完全不用擔心,投資人制片人對您都很滿意,之前那些事就讓它過去吧。”投資方沒話說,發行方白拿錢也沒什麼好置喙的。
杭澈在心裡苦笑,是啊,世界上隻有永恒利益,哪有永恒的矛盾呢?
見她有所動搖,Wendy從身邊的挎包拿出劇本。
劇本被推到杭澈身前,杭澈隻是掃了一眼,“這不合規矩吧。”
沒有正式确立合作,一般劇本不會直接給出全本,這劇本的厚度,杭澈隻需要看一眼,就知道拍攝的容量。
“這是我們的誠意。”
女人後仰,雙手交叉在膝蓋,穩操勝券。
“如果你有意向,我這邊會把項目書和拍攝計劃發給你。”
杭澈低頭笑了一聲,表情恢複嚴肅,“可是,我不是很感興趣。”
女人聽到她這樣回答,也不惱怒,隻是将腿放下,拿起咖啡。
“先别着急拒絕,劇本你還沒看,我相信你不會這麼不專業。”這話一聽就是激将法,對杭澈來說,幾乎無用,專業的演員,自然是以劇本為主,但接不接,全憑心情又能奈何?
“為什麼是我?”
雖然這個問題,其實很容易被敷衍,大角度在一個圈子,為什麼選你的話,張口就來。
她卻意外地坦誠,好像知道杭澈一定會刨根問底一樣,“我就知道你不會放心,其實是導演定了你,沒有你,這個片子這個項目就不會啟動,而我...”
“也許是因為你和邱雲宇的關系,我隻是公司指定派來的說客,不管你怎麼想都好,我這是我的工作。”
“那我們如果答應參演的話,你會為我們争取什麼好處?”童年在心裡盤算明白,既然導演指定,又是不賣座的情懷片,怎麼算都很吃虧。
十分讨厭聰明人對話被打斷,并且還被要挾,女人眉頭微皺,臉上全無剛才愉悅的表情,好像現在的她才是真實面目。
“你們對我有期待,那是你們的事,如果因為我沒有達成你的期待,就覺得是我的問題,這很不公平。”
Wendy嘴角露出一絲嘲諷。
“相反,我也不會去要求你,你可以先看看劇本,看完之後再做考慮,考慮完之後,真的覺得不喜歡不合适,可以大大方方拒絕我。”
“我做事,沒有人情難卻,隻有,你情我願。”話已經說得夠多了,她快要失去耐心,如果杭澈隻是個注重蠅頭小利的人,那今天這些話确實白費口舌。
“好,我會認真考慮。”
工作任務已經完成,女人絲毫不拖泥帶水,直接起身拿起包點頭告别,轉身後又回頭說道:
“哦,對了,人物經曆比較特殊,如果你決定參演的話,是需要武術封閉培訓20天的,這次拍攝導演打算拳拳到肉,不用特效,也不許用替身。”
忽略了這個問題,杭澈擡頭問她:“導演是?”
精英範十足的女人頭歪了一下,掃了眼桌子上的劇本,意思是不要得寸進尺了,我的耐心很有限。
Wendy跨着大步離開咖啡廳,童年突然反應過來站起來沖着背影喊:“車!修車!”
“打我電話。”女人頭也不回。
靠,還得求着她了!
拿起桌上的名片,童年望着背影氣得直跺腳。
大望路,松果總裁辦公室,沈莘看着茶幾上的劇本,咽了口口水。
對面杭澈和童年看着她,一副我聽你解釋的表情,旁邊舒媚看着指甲,就差上一盤瓜子,湊熱鬧。
沈莘臉上的尴尬終于結束,“我覺得吧,這個片子沒啥價值,所以就沒和你說了.”
舒媚冷笑一聲,“難道不是人家簽了你前藝人,小肚雞腸。”
刁鑽促狹,不愧是她。
哪壺不開提哪壺,被戳到痛點的沈莘不好發作,“我是想說,之前杭澈罷演的就是人家投資的電影,誰保證這次有沒有使詐。”
關于杭澈當初罷演封殺的事情,舒媚也有耳聞,雖然沈莘肯定沒這麼好心,但說得也不無道理,她轉頭看向杭澈,隻見她點了點頭,若有所思,“确實不得不小心一些。”
沈莘見她也有所顧忌,一下子站起來叉着腰,“你要是拍了這部電影,我都能想象消息一出去外面怎麼說了。”
她揮動着手臂,給大家細數可能,不,是一定會出現的聲音。
“稍微有點良心的會說,景歌緻華和杭澈世紀大和解!”
童年嘴巴張得老大,和解個屁,景歌緻華莫挨我老闆,一臉嫌棄。
“但大部分肯定說,我們巴結他們,他們想潛規則我們。”
杭澈抿着唇,舒媚又是一副軟骨頭的模樣,靠着沙發扶手,撐着腦袋,手指卷着頭頂那一頭紅色的頭發。
“他們才不會覺得你拍這個的目的,哪怕不掙錢,不叫座,他們隻會覺得另有隐情。”
沈莘說到激動之處,根本收不住,聲音也越來越大,“甚至還會說,當初那些都是炒作,說你心機深沉。”
舒媚放下交疊的腿,高跟鞋在地闆上發出刺耳的聲響,沈莘這才發覺說的有點過了,但這句句都是實話。
這個圈子,就是充滿了惡意,這一點,在座的都很清楚。
童年雙手握拳搭在膝蓋上,“不能演,這就是個坑!”
杭澈一直在思考,隻是她不是在想别人會怎麼說,而是,自己到底想要什麼,拍戲的初心是什麼。
作為一個演員,遇到好角色實屬難得,什麼時候,角色合不合适喜歡不喜歡,成了末位選擇。
她不認同,也不願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