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排照流出,大家才知道原來杭澈表演的居然是大提琴合奏,和她一起表演的是著名的青年鋼琴藝術家陳岚,頓時這條消息登上了熱搜。
#陳岚杭澈合奏
#杭澈大提琴
#杭澈跨年晚會彩排直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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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人一臉蒙,這位影後居然還有這個技能?真是深藏不露啊,很快他們就被粉絲科普了,畢竟是大提琴藝術家的女兒,從小耳濡目染也不稀奇。
可是能和陳岚同台,技術就非同一般了,業内都知道陳岚是個音癡,有一股音樂家的清高在身上,一向都是獨奏,很少合奏,更不要說和這種非專業的選手,他已經連續三年登上春晚的舞台了。
她脫去了外套穿着一件白色高領毛衣,戴着黑色棒球帽,長發如瀑,簡約清雅,氣質沉靜,燈光緩緩暗下來,周圍一片寂靜,她閉着眼睛手持弓毛緩緩搭在琴弦上...
“清清,一會我這裡給你一個重音,你進節拍的時候緩一點。”杭澈看着曲譜認真地點着頭。
工作人員上來調節收音器,兩人旁若無人地讨論着,沒人知道他們的關系看起來很不錯的樣子。
藝術家總是風度翩翩的,舉止得體,氣度風雅,現場流出的飯拍照片更是清風霁月,郎才女貌。
--【為什麼彩排直拍都這麼好看啊!】
--【難道不是好聽嗎!我完全沉醉!這是什麼視聽盛宴。】
--【現場的觀衆也太值了吧,這要去音樂會要花不少錢吧。】
--【問題是你有錢買不到票啊,陳岚這兩年都在國外演出,國内演出很少了。】
--【鋼琴藝術家*年輕影後!!!救命!誰磕到了!是我啊!!】
--【隻有我好奇他們怎麼認識的嗎?】
--【我知道我知道,好像是青梅竹馬!】
--【陳岚什麼時候用正眼瞧過人?但你看彩排花絮裡面一直在往杭澈這邊靠。】
--【我學心理學的,隻有對别人有好感才會忍不住身體傾斜。】
節目組樂開了花,跨年晚會還沒開始,熱搜就上了好幾個,一下子把其他同期幾家電視台都比了下去,彩排結束後,他們各自回休息室,半小時後陳岚特意來杭澈的化妝間。
“你變化怎麼這麼大?”杭澈感慨,之前那個膽小哭着流鼻涕的模樣在她腦子裡揮之不去。
“你變化也很大啊,越來越漂亮了。”陳岚毫不吝啬對她的誇獎,他已經換了演出的服裝,白色的襯衫熨燙工整,尖領下的黑色蝴蝶結在燈光下泛着光,發型經過打理後,錯落有緻。
童年站在一旁,繼續露出花癡的表情,劍眉朗目,面如冠玉,風度翩翩,溫文儒雅...當鋼琴家是不是太屈才了,應該出道去當愛豆啊!
杭澈隻當對方客套,溫和地笑着回:“這次真的謝謝你,願意幫我完成這個心願。”
“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客套了?”男人手架在交疊的腿上,袖口露出卡地亞腕表,“那件事我聽說了,很遺憾。”
杭澈抿了抿唇,淡淡地說,“都過去了。”
為了調節氣氛,男人提起了小時候的事,陳岚是杭圖南同事的徒弟,之前杭澈還在濟南上學時,常常放學去杭圖南樂團等她下班,碰巧遇到小男孩躲在樓梯口抹眼淚,少年成名背後都是辛酸,他從小就被家人培養學習鋼琴,師從名師家教嚴苛,幾乎沒有童年,性格極為内向。
杭澈看他哭得實在可憐,上前坐在台階旁問他叫什麼名字,小哭包舔了舔鼻涕,糯糯地說了聲我叫陳岚,杭澈又從書包裡拿出大白兔白糖分給他,男孩一見糖果開心地露出笑容,還缺了兩顆門牙,每次一想到這個畫面,杭澈都忍不住笑了。
後來她去了北京,兩人再也沒見過,之前整理母親的遺物時,看到了手機裡的聯系方式,想着應該是在北京國家劇團聯系上的吧,偶爾也聽母親提起過他,于是杭澈也存了一串号碼。
如今那個害羞内向的男孩已然長大,功成名就,在國際上也享有盛譽。
杭澈給他發消息說明原因的時候,他二話沒說就答應了,他們算不上好友,君子之交淡如水,多年未見,在各自的領域各自精彩着。
童年聽的是津津有味,仿佛一片瓜田裡上蹿下跳的猹,第一現場聽八卦,沒想到陳岚小時候那麼膽小,聽起來還有點娘娘腔,老闆小時候這麼生猛的嗎?徒手抓蟑螂是什麼鬼?
小助理把男人渾身上下打量個遍,視線順着手臂到大腿,哦莫!為什麼腿也這麼長!
化妝師敲門進來打斷了兩人叙舊,陳岚有些意猶未盡,但還是識趣出去了,童年終于可以放肆地花癡了。
“好帥啊,記在我的小本本上了!”
杭澈無奈地搖了搖頭,估計童年的本子有一尺厚吧,她配合化妝師的節奏,大家之前讨論過為了配合今晚的禮服,還有表演的形式,因而妝容不會太濃,發型上會稍微卷一些,讓造型整體看起來更加豐滿,他們還特意準備搭配的螢火的流蘇耳墜和星星的項鍊,呼應今晚的表演曲目。
一個小時後,童年一擡頭簡直被美呆了,機械地鼓着掌感慨:“老闆,你今晚絕對殺瘋了。”
經過前面一系列勁歌熱舞之後,主持人介紹了壓軸嘉賓,一陣歡呼後,燈光熄滅,觀衆席漸漸安靜,猶如熱浪退去後的海灘,舞台背景屏幕散落着點點星光。
大提琴聲緩緩流出音符,追光漸漸明亮,杭澈淡藍色流光的長裙拖地三米鋪開,像是漫天星河從她為始發,傾瀉流淌,纖細的手臂優雅地拉動弓毛,她微微揚着頭,睜眼看着遠處,流螢的耳墜随着律動輕輕搖晃。
她握弓的方式很特别,手腕發力,肌肉在燈光下走出好看的曲線,琴頭枕在她的左肩,鎖骨中間的項鍊閃爍光芒,在浸染的氛圍下更顯高貴,飽滿的音色提醒着觀衆,演奏者有着紮實的基本功,甚至沒有多餘的泛音,流暢纏綿。
此刻,她是寂靜森林裡的公主殿下,輕訴着無人知曉的心事。
另一束追光亮起,右方的鋼琴家身着黑色燕尾服,追随着公主殿下的腳步,一前一後,不遠不近地追逐。
鋼琴聲,提琴聲婉轉交織在一起,相得益彰,仿佛在講述一段動人的故事。
柔美動聽,舒緩靜谧。
然而就在大家沉浸在如此舒緩中,杭澈偏頭和陳岚對視,手上的弓毛緩緩落停,陳岚的手指在鍵盤上跳躍擡高,音符漸漸休憩,接着一段鋼琴如山間潺潺流水響起。
杭澈緩緩進入節奏,左手快速地按着琴弦,節奏慢慢歡快起來,将之前的浪漫變成放蕩不羁的自由旋轉。
導播切到台下觀衆,有舉着手放在嘴巴前不敢大聲呼吸的,有閉着眼睛又跟着節奏輕輕搖晃的,有舉着手機看着屏幕沉醉的。
舞台屏幕顯示着夜晚森林,緩緩流淌的溪水,遍布繁星的夜空,而她,就是那皓皓當空月。
樂曲時而起伏,時而舒緩,所有人宛如身臨其境,遐想聯翩,淡淡的憂傷劃過心間,像是一個曆經千帆的老人,在訴說着時光,遺憾和低落爬上心頭,讓人不由控制地落淚。
那是無盡的哀思和不舍...
音樂結束,她望着遠方,鼻尖一陣酸澀,一滴淚從眼角滑落,今晚化了眼妝,她隻能倔強地擡着頭,鏡頭追了一個特寫,留下了經典的一幕。
驚雷的掌聲響起,這一刻沒人知道她在想什麼,隻有她自己知道,隻有她自己在和想念的人對話,用那個人喜歡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