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如同醍醐灌頂,瞬間驚醒了紀溫醒!她光顧着跑路和化怨,完全忽略了源頭!
陳最既然是陳最良“撿”到的!
那陳最良,這個真正的撫州城隍,會不會知道陳最的來曆?甚至……知道他失憶的原因?
如果能從陳最良那裡挖出點線索,盡快幫陳最恢複記憶,那撫州城這筆糊塗賬,自然該由陳最自己去認、去還!
到時候,她隻要專心完成“化怨”這個核心KPI,後面那些神仙打架的爛攤子,就跟她沒半毛錢關系了!
紀溫醒的眼睛亮了起來,仿佛看到了解脫的曙光。
“啧啧啧,”孟婆敏銳地捕捉到紀溫醒眼神的變化,話題又暧昧地拐了個彎,湊近她,促狹地笑問:
“你确定……真沒看上那人?他雖然怨氣沖天像個兇煞,但姐姐我眼神毒啊,那骨相,那身段,等怨氣一化,絕對是天人之姿,甩那些徒有其表的小仙官十八條街!”
紀溫醒被問得一噎,下意識地反駁:
“胡說什麼!他……他确實臉和身材還行,”
她腦海中閃過某些不該看的畫面,耳根微熱,嘴硬道,
“看着挺結實緊緻的……”
“哇哦!”孟婆驚歎,眼睛放光,“都‘看’到這份上了?快詳細說說,你們幹啥了?進展這麼快?”
“想什麼呢你!就是不小心看到了他洗……咳!不說了,我怎麼可能對那種大怨種、暴力狂有心思?你是沒親眼看見他當時怎麼把我踩在地上打!骨頭都快斷了!我差點就交代在那兒回不來了!”
紀溫醒及其誇張地揉了揉肩膀。
兩人正聊得投入,連紀遙光何時站在了廚房門口都沒發現。
直到他帶着怒火的童音,冰冷地喊了一聲:“阿姐!”
紀溫醒和孟婆同時吓了一跳,轉頭看去。
“遙光!”紀溫醒心中一喜,剛才回來沒見他還有點擔心。
“你跑哪去了?阿姐回來都沒找到你。”她習慣性地想伸手去揉他的腦袋。
紀遙光卻像隻炸毛的小獸,猛地避開了她的手。他那張肉嘟嘟、尚帶稚氣的臉上,是與他年齡不符的冰冷肅殺之氣。
紀遙光一雙眼睛死死盯着紀溫醒,尤其是她剛剛揉過的肩膀位置:
“他們都說,阿姐帶回來一個人。就是那個人……把阿姐打傷的?”
紀溫醒被他眼中的殺氣驚得微微一怔,随即心頭一暖,這孩子……是在心疼她。
“沒事了,遙光你看,阿姐已經全好了!不用擔心!”
她放柔聲音,再次伸手想去安撫他。
“誰都不能欺負阿姐。”紀遙光梗着脖子,像一頭炸毛的小狼崽,丢下這句話後下就跑沒了影。
紀溫醒望着他消失的方向,又是感動又是無奈,還有點小得意:
“這孩子……真是長大了,知道護着姐姐了。”
孟婆卻臉色微變,放下茶杯,語氣凝重:
“醒醒,遙光那孩子……肯定是去找陳最算賬了。你真不去看看?”
“看他幹嘛?”紀溫醒不以為然地吹了吹茶沫,
“一個小屁孩,還能把陳最怎麼樣不成?陳最多兇殘你又不是不知道……不行,我是得去看看,萬一陳最傷到遙光……”
“不,”孟婆搖搖手指頭,“你理解錯了我的意思,比起遙光,我更擔心陳最一些……畢竟這些天,遙光閑着無聊,就跑去了冥界的深處,他是見什麼抓什麼,現在那些兇獸都不敢随意出來溜達了。諾……”
孟婆指了指廚房一角,“這三頭幽冥鬼虎的皮是他剝下來送我的,那天,還不知道發了什麼瘋,他把忘川底下盤踞了上萬年的那個巴蛇,給撈了出來,甩着當鞭子玩!”
“噗——咳咳咳!!!”紀溫醒一口熱茶全噴了出來,她猛地站起身。
“什……什麼?!生剝鬼虎?!撈巴蛇當鞭子?!開什麼玩笑!你确定?遙光他???”
孟婆點點頭,“所以說,你還是擔心一下陳最的性命比較好,你這第108個要這麼死在遙光手裡,那可……”
話還沒說完,紀溫醒已經不見了人影。
她一陣風似的沖出廚房,朝着紀遙光離開的方向,狂奔而去……
“陳最!你可千萬要撐住啊!别真被遙光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