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僧忍不住瞪大眼睛，看了看唐三藏，再看看孫悟空，無意識地搖了幾下頭，才突然開口。

“師傅，我心裡很亂，我覺得我不能……”

“我，我不懂情愛，可是我覺得很難受！會有什麼事情發生嗎？”

他的語氣略微顫抖，晦氣臉上滿是茫然失措。

“大師兄，你幫幫我吧！你陪我去吧，不，你陪她去吧！”

“沙師弟，此事不是我不肯幫你，這是你自己的劫。”

沙僧的眼睛看過一個個人去，他們的眼中有心痛，有鼓勵，有同情，唯獨沒有放過他的意思。

心裡的痛越來越深，幾乎讓他喘不上氣。

“沙師兄，你還是考慮清楚吧。你們已然錯過了千年，難道還要繼續錯過嗎？”

白蓮花突然推門走了出來。

照理她不該摻合進沙僧之事，可是看着織女在裡面又是流淚又是微笑，那般煎熬讓她怎麼能忍得住？

“蓮花，你不要再動搖他了！”

唐三藏面色一變，急匆匆走到白蓮花面前訓斥道。

未等他的手靠近白蓮花，便覺眼前一閃，孫悟空的影子憑空出現在眼前，隻得生生停了腳步。

“師傅莫怪！我帶蓮花進去。”

說罷拉着白蓮花小臂便想離開，推開門的刹那卻又突然回身看向沙僧。

“沙師弟，這是你一個人的劫，如何選擇也在于你個人而已。大師兄隻望你決定了以後就不後悔，方不負你這半生修行。”

這話可算是模棱兩可，還不等唐三藏和沙僧追問，他便已帶着白蓮花消失了。

“孫悟空，你把我帶走幹嘛？我還沒有說完呢！”

白蓮花氣呼呼地甩開孫悟空的手，快走了幾步拉開距離。

“蓮花，你懂愛嗎？”

孫悟空抱臂向後靠在一棵樹上，眯眼看向白蓮花。

“什麼？”

白蓮花驚訝地轉回身來，看到孫悟空的目光心裡一突，連忙移開了視線。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我也不明白。我應該阻止沙師弟深陷感情的，我們師兄弟多年，曆經患難，早已和親兄弟無異。他敬我愛我，我該給他最正确的建議是不是？”

“可是我沒有。我也不明白我的意思，你明白嗎？”

白蓮花再次看向孫悟空的時候，孫悟空已經擡頭望天陷入了沉思。

二人同時陷入了沉默，久久不語。

……

沙僧終究是陪織女下了界，去看他那轉生多次的原身。

望着鬧市中細心呵護着妻兒的大漢，織女早已淚流滿面。

沙僧在一旁讷讷地不知該說些什麼，隻好低聲勸她回去。

正勸哄間，已然錯身而過的夫妻二人突然走了回來，那女子挺着孕肚，笑的溫柔。

“這位娘子不知因何哭泣？我們女子生在世間确然不易，但也還要務必寬心好好生活才是。”

一方淺粉帕子被她遞了過來。

織女緩緩低頭，看到那帕子上繡了兩個字，福·英。

當是他二人的名字罷。

“謝謝，我會的！”

織女努力地笑了一下，将帕子接過來用力攥在手中，眼看着二人再次離開，仰頭看看天，終于哭出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