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遊是他的小徒弟,自小溫和柔順,最倔強的時候,也是與那靈兒牽扯不清之時。
他也算與白蓮花相識多年,雖然這個徒弟隻能算一半,但也算受了他些許教導。
他看得出這個女孩子為人剛硬倔強,既能吃苦,又忍得下流言蜚語,隻要認定了一件事,就堅定地向着那事邁近絕不動搖。
她若是離了九華山,想必也是早便想好了吧。
“師傅!你說話啊,我們該怎麼辦啊?”
碧遊見東華帝君隻管沉吟,哪裡忍耐的住,連忙搖搖東華帝君的胳膊催他回神。
“碧遊,你回靈山吧。蓮花……她有她自己的路要走,我們旁人動搖不得她。”
“師傅!可是蓮花現在已出佛門,一人孤身在外,若遇到了麻煩又該如何?”
“碧遊,她以往都是一人在外。”
碧遊聽了這話愣了一下。
是了,蓮花自三百年前便獨身行走于世。
是近幾年常常見她與大聖幾人一起,竟忽略了那麼多年的獨身時光。
想到此處,碧遊不知為何,突覺心痛難耐,臉色頓時變得蒼白起來。
“孩子啊,情雖美,卻傷身傷心,師傅隻願你們永遠不要碰到這東西。可惜……”
“師傅!”
碧遊聽了這話再忍不住,伏在東華帝君膝上大哭起來。
為什麼呢?
為了那無恥的如來?
為了永遠消失的靈兒?
為了犧牲的大聖?
為了痛失所愛的蓮花?
說不清,道不明,隻有那心痛一陣一陣,難以休止。
東華帝君看向窗外長空,自己搖了搖頭。
“如來啊,你這次,恐怕失算啦。”
……
鬧市中,一名白衣女子,手拿長劍,頭戴帷帽,走在街中。
雖是女子,然周身氣場冷然,竟無人願靠她近上一些。
時近中午,街上熙熙攘攘,忽然有人高叫了一聲什麼,人們頓時朝着一個方向湧去。
白衣女子皺了皺眉,原本神遊天外,此時也不由跟着看了過去。
“哎呀!崔神仙又來顯靈啦,快快快!我們快去拜上一拜。”
“你是不是傻啊!隻有交上供奉的人才能得一句指點迷津,你去拜了有啥用啊?”
“你管我,我沒錢我就拜拜不行嗎?”
崔神仙?
白蓮花皺了皺眉,正想轉身離開,突然看到幾名小童拉拉扯扯也跟着人群沖了過去。
本不想理會的白蓮花腳步一頓,猶豫了一下,也跟了上去。
一座高台上站了一名衣着光鮮的小道士,正在那台上舌燦蓮花。
白蓮花眼睛跟着那幾名小童,耳中聽着那道士說起種種自家神奇手段,唇角不由露出些微笑意。
“有請高員外上台。”
過了一會兒,那道士終于說完,開始公布今日結緣施主。
一個老人顫巍巍走上高台,也無人扶持,走到一半時忽然身子一歪,幾乎便要摔下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