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蓮花定了定神,向窗外看去,隻看到院中搭了數個花架,在這烈烈夏日的夜晚中中葳蕤攀爬,滿架芬芳,圈出各式回廊,月影穿過葉隙,照出各種昆蟲鳴叫聲響。
白蓮花氣力不濟,看了些時便自己回到榻上又沉沉睡去。
再醒來時天色早已大亮。
“你說她為什麼靈力恢複的這麼慢?怎麼說也是個修煉之身,喝了我們的秘藥,原該很快便恢複巅峰才是啊。”
白蓮花睫毛顫了顫,卻沒睜開眼睛。
“她恐怕,受了極重的傷吧。”
習慣了那譚懶言的寡言,此刻聽她說話極慢,一句短短的話也要斷成幾段,反而覺得有種說不出的動聽,讓人心中安甯。
雲韶光驚訝地叫了一聲,向着屋内走了幾步,又退了回去。
“不會吧,我檢查過她的身體,并沒有受什麼傷啊!”
也許是真的太過驚訝,雲韶光聲音裡終于沒有了常常帶着的柔媚,變得清潤起來。
“身上沒有,心裡有。”
“這麼漂亮的修者竟也免不得遭受情殇,我們女人怎麼……”
聽了譚懶言的話,雲韶光沉默了許久,再開口時也變得低沉許多。
“懶言,你一定要動手嗎?”
話音剛落,隻聽一聲悶響,随後便聽到雲韶光在門外的咳嗽聲。
“韶光!我不是,想傷你……”
一直寡言冷漠的譚懶言難得的聲音顫抖起來。
白蓮花再忍不住,悄悄轉頭向外面看了一眼,隻見門口附近的幾張字畫并兩張竹凳都已翻倒在地,雲韶光倒在門外一手捂住前心,臉色蒼白的咳嗽着。
“懶言,你,咳咳!你這控制不住自己脾氣的毛病定要改掉,否則日後當真成仙,豈不是要出大亂子了?”
“韶光,你知道,我已經很努力在控制自己了。”
“是,可是還不夠!”
二人起身相攜離去,白蓮花望着青紗帳出了會神,片刻後,也跟着起身走了出去。
她沒有去走那些花下回廊,灼灼烈日很快便将她曬的有些眼花,可是她還是堅定地向外走去,直到看到竹林中坐在一汪泉水裡療傷的二人方停下來。
二人聽到聲響警惕地擡眼望來,看到臉色蒼白的白蓮花都是一愣。
白蓮花卻極自在地走了過去,緩緩倚着一棵翠竹坐下,靜靜看着二人。
“姑娘,你……”
“這裡是什麼地方,我又是如何來到此處的?”
二人互相看了看,雲韶光方開口說起日前之事。
原來那日大雨傾盆,荒郊野外,不辨路徑,白蓮花見路便走,恍惚間一腳踏入竹林結界,暈倒在地。
這竹林常年被結界環繞,鮮少有人能夠進入,她一進來,姐妹二人便已明白,她定是修煉之人。
隻是她們見她形容狼狽,高燒不退,滴水難進,亦是無法,好在她終究還是熬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