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有……兩年沒見吧。"梁知原娴熟地沏上了茶，"林副官剛回明城，可謂是春風得意，連帶着我這小茶館都蓬荜生輝了。"

林舒之沒喝茶，卻把軍帽摘了放到桌上，笑眯眯地瞧他："梁老闆遠兩年倒沒甚大變。"他四周望了望："茶館生意興隆？"

梁知原看看四周人不多，就在林舒之對面坐了下來："托着林副宮這麼些年明裡暗裡幫襯着的福，生意不錯。"他是個懂眼色的伶俐人，瞧着林舒之鬓間的汗，便變戲法似的從懷裡抽出把扇子來扇着，大半的風都朝了副官去。

聽了這話，林舒之大笑起來："梁老闆，不過兩年未曾見面，何苦與我如此疏遠了。"梁知原也笑了笑，手上的動作沒停："林副官如今身居高位又受器重，前途似錦，非我等草民可以稱兄道弟的。"

林舒之見勸不動他，隻得搖頭笑道："罷了罷了，你一讀書人我如何說的過你。隻是梁老闆滿腹經綸，在這裡開一個茶館還是太屈才吧？不如随我一起去帥府如何？定保你一展才華衣食無憂。""副官說笑了。"梁知原低頭笑着回答，"如今這世間亂糟糟的，能在這兒安安靜靜開個小茶館便是難得的福氣。梁某實在不願随軍，承蒙林副官擡舉了。"

聽了這話，林舒之終究無言。半晌，他端起尚有些燙的茶一飲而盡，戴上軍帽，扔下一塊大洋向外走去："我剛回明城，尚有些事要辦，晚些到你這來喝茶。"梁知原忙喊：“副官，錢太多了！"林舒之擺了擺手："留作我下次的茶錢便是了。"

"林副官也來這裡喝茶嗎？"門外，一個聲音響起，一個身影袅袅婷婷地走進。林舒之看了一眼，不甚恭敬地行了個禮："下官見過四太太。""哎呀林副官說的哪裡話。林副官可是大帥跟前的大紅人，"女人打扮得花枝招展，是明城渌派大軍閥趙昌的第四個姨太太，叫江萍秋。江萍秋把用蔻丹将指甲塗的鮮江的手輕輕拂過林舒之的胸口，"林副官在大帥面前可要多替我美言幾句。近來總有些人在大帥面前說風涼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