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面映日,已近黃昏,
是雙生,又是複生,
誰是誰的影子,誰又于光影中臨摹了誰的模樣……
是新生,亦是死亡……
*
從黑暗而來,踩着破碎的百棱窗碎片,
“敬愛的父親,我想您應該退休了,”一身黑裙的大小姐拖着一把長劍,
半高跟在厚實的地毯上幾乎發不出聲音,那長劍卻是直接刺啦地劃破地毯,發出刺耳磨人的聲響,扯碎虛僞的謊言,宛如死神的鐮刀般吞噬着生機,
滿地遺骸,屋外是大小姐的親信,她們趁亂攻占了所有的船隻。
“你……”年邁的财閥主猛地噴出一口血,隻咳得直不起身來,
他在害怕,害怕一如他曾經對她們的母親那樣,割喉,碎屍,
一如那森先生一樣,
“你……也要篡位嗎?”
“也?”大小姐的心口揣着一枚褪色的十字架,領口的花邊盡是血漬,“我可是名正言順――您除了傳位于我,還有别的選擇嗎?”
大小姐笑着,整個人都靠的離老财閥主很近,“您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算了,還是不和您廢話了”大小姐起了身,似乎是覺得無聊似的,“畢竟您知道的也沒什麼價值了”
“那你以為你就能得償所願了嗎!”似乎是最後一口氣似的,癱軟的财閥主不知道哪來的小刀,直直地往大小姐的背部刺去,
“我會的”大小姐動了手,就算是知道她這所謂的父親這麼做并非出自對兒女的痛惜而隻是為了讨個痛快,她依舊選擇一刀了解了這個禍害,畢竟他的話确實惹惱了她。
“你個殺害血親的——”
“噓…我和我的妹妹都很高興您的死去,您多慮了,我敬愛的父親——我會成功的……”
正如我所期待着的,一如曾經的那個金色背影般。
刀已經刺下,她卻似着魇般喃喃……
大門打開了,身後是歡呼的親信,大小姐逆着光,舉着那枚十字架,
她正對着的那張合照上,
除了最小的那個身影,盡是糊上了血霾。
*
“比如說,我想知道那位滬生小姐的來頭,及她的目的,”五條悟雙手十指交叉,平撐着臉,“當然,我隻想聽和太宰有關的。”
湛藍色的眼如同汪洋,似是包容或吞噬萬物,如一面清澈的寶鏡,映出那漆黑的靈魂――
“看來我不說你是又不打算走了,真令人煩惱啊呵呵……不過我也确有此意。”
森鷗外并未擡頭,太久沒修理的黑發雜毛順着姿勢蓋出一塊陰霾,似是有極黑的液體夾雜着血漬在流動……
綁滿繃帶的孩子唱着聖潔的歌,這歌又是為誰而唱?真是令人懷念的甜蜜,如鲠在喉……
各懷心事,各揣目的,
“我嘛,畢竟也算是個仁慈的養父了,隻希望在那迫不得已之時,勞煩您能幫着照看點我家頑皮的孩子……”畢竟還有用。
五條:“你不說我也會,别扯有的沒的。”
(森鷗外/陰霾蓋住了大半張臉,隻露出挑起的唇角/金井括号)“不過是一段年輕往事罷了呵呵……不過是一個小青年碰巧救了一個老糊塗,好生照顧,被好心的老人賜予了寶座罷了,要說有趣的……”(森猛地擡頭,直視五條悟的雙眼)“你說,一個最愛姐姐的妹妹失去了姐姐會怎麼樣?”
(五條,似乎想到了什麼/輕微地皺眉)“滬生一家有雙姐妹?你害死了其中一個。”
(森鷗外,笑得更加陰森)“并不,年輕人還是别瞎說了。我和她的姐姐可是親密的戰友――”(被打斷)
五條(咧嘴)“你說的是,不死軍團的戰友嗎?”
(森鷗外/不語)
五條(又笑)“那可真是好戰友了――讓一群孩子為了你們所謂的利益拼命,讓希望的蝴蝶應為絕望而像花兒一樣枯萎,讓――”(被打斷)
(森鷗外/清爽地笑了起來)“哈,讓一個本該死去的孩子活下來嗎?”
(五條/沉默)
是明還是不明,才會讓年幼的孩子如此絕望;是妥協還是抗争,讓懵懂的孩子如此決絕……
(森鷗外/似是覺得好笑)“你該怪罪的,是自己吧?畢竟是你,親手把他送到我面前的,不是嗎――”(拖長聲音/暗匣打開)
(五條悟不動,隻盯着那印着血竹的茶杯墊盒/攥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