閣樓的灰塵在斜陽裡浮沉如金粉。慕思然拆開小提琴琴盒内襯時，泛黃的日記本"啪"地掉落——封皮上粘着片幹枯的四葉草，葉脈裡嵌着可疑的暗紅結晶。

"别碰！"魏與其搶先用跆拳道腰帶卷住日記本，卻因動作太急扯裂了裝訂線。紙頁紛飛中，某頁貼着的老照片飄落：年輕的慕父抱着嬰兒站在實驗室，身後培養艙裡漂浮着與然宜一模一樣的身影。

昨夜地下室，魏與其曾用激光筆圈出琴盒的異常接縫："你爸連灰塵都做了标記。"

慕思然按住他發燙的手腕："什麼意思？"

"意思是，"他突然吹散琴盒上的積灰，"隻有特定角度的光照才能打開。"

此刻斜陽穿透閣樓天窗，正好照在四葉草标本的葉尖，折射出虹彩光斑。

跆拳道毯裹住的狹小空間裡，兩人頭碰頭翻閱日記。魏與其的指尖突然停在某頁——1999年6月19日的記錄被血迹浸透。

"這是…"慕思然的耳後胎記突然刺痛，一滴血落在幹枯四葉草上。葉片瞬間舒展如新，葉面浮現出全息投影：

産房監控顯示，然宜難産大出血時，慕父将某種熒光液體注入她的輸液瓶。而手術台下方，赫然放着與地下室相同的培養艙。

"不是難産。"魏與其突然攥緊日記本，"是記憶轉移手術！"

他的腰帶金屬扣無意壓到照片背面，顯影出隐藏筆記：

"當小然看到這段記錄，說明克隆體已激活。請去氣象站頂層，那裡有最後的答案。"

閣樓的老舊燈泡滋滋作響。魏與其用繃帶纏住慕思然發抖的手指，包紮的動作比給木人樁纏繃帶還要輕柔。他的睫毛在暖光中投下栅欄狀陰影，随呼吸輕掃過她腕内側的血管。

"你爸的每個計劃…"他忽然将染血的繃帶末端系在自己手腕，"都算準了我們會一起發現。"

午夜的地下室，紫外線燈照亮日記末頁。慕思然用琴弦蘸着兩人混合的血迹（她耳後胎記的血與魏與其紋身破皮處的血），描摹出隐藏的基因圖譜——

圖譜在培養艙玻璃上投射時，竟顯示出慕思然與克隆體的腦波差異僅為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