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香梨和項知非與鹭島集團一行一一握手,互發名片。
棠十月還沒有名片,也不太适應這樣的商務應酬場合,不知該說些什麼,就乖巧地站在旁邊拎着電腦包,等待入座。
王董跟尤香梨打完招呼後,目光馬上就落到了在一旁落單的棠十月。
此時尤香梨和項知非還被鹭島集團的其他員工圍着寒暄,沒有注意到她。
王董伸出手示意,棠十月第一次出席這種場合,戰戰兢兢地把手伸過去。
“小美女,看上去很小啊,才畢業吧?”王董的手還沒撒開,反而越握越緊了。
棠十月低着頭,她哪裡見過這場面?支支吾吾道:“嗯,去年畢業的。”
“怎麼稱呼呀?”王董握手的時間已經遠遠超過了正常握手的時間。
“我叫棠十月。”她的聲音很小。
“今年多大了?”
“二十三了。”棠十月縮着身子,根本不敢正眼看他。
說着,王董的另一隻手也握了上去:“小棠呀,是哪裡人?”
棠十月:“蘇州……”
王董:“蘇州是好地方呀,你說你,小姑娘怎麼也不主動介紹自己呢?我問一句你才答一句。”
此時棠十月已經感覺很不适了,但是她有點被王總的話吓到,剛才沒有主動介紹自己,是不是做錯了?
這時候,尤香梨突然想起她的跟屁蟲去哪了。
她扒開層層人牆,發現棠十月正在那個老色批手裡掙紮。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她放下手裡的包,三步并作兩步沖到王董面前,一把拽過王董的手,聲音洪亮到全包廂的人都能聽見:“哎呀我說王董,跟我們小姑娘聊那麼久幹嘛,也不跟我說說話,是不是嫌棄我老了?”
尤香梨之前也見過王董,知道他是什麼德行 —— 欺軟怕硬。
她故意捏着嗓子,裝作嬌滴滴的聲音:“咱們都有小半年沒見了吧?我可想您呢。”說着,細腰一扭,攙起王董的胳膊。
王董見尤香梨這麼熱情,作為大企業領導的他,反而有點害怕别人誤會他倆的關系,便馬上掙脫了尤香梨的手,與她保持距離。
王董眯起眼睛,跟她打哈哈:“尤經理說笑了,粵悅科技的尤大美人,不止我啊,鹭島集團的員工哪個能忘了?”
“來來,趕緊就坐吧。”見尤香梨跟着他,王董趕緊招呼他的助理,“小陳,來,你坐在尤經理旁邊,今晚幫我把尤經理招呼好了。”
小陳應聲道:“沒問題王董。尤經理,您請坐。”
項知非把一切都看在眼裡。
他走去棠十月身邊,跟她低語了幾句,便對大家說:“不好意思,棠經理身體有點不舒服,尤香梨你送一下她。”
棠十月聽老闆這麼說,像大命得救般趕緊拿上電腦包撤退。
看桌上的兩位美女一起走了,大家都有點失了興緻。
尤香梨把棠十月送到飯店樓下。
天色已黑,暮色漫過街道,晚風從行道樹的葉隙裡鑽了出來。街角的老槐樹最懂風的脾氣,枝葉沙沙地應和着,把月光篩成碎銀撒在路面上。
“剛才謝謝你啊,香梨姐。” 棠十月驚魂未定。
“你呀,就是太老實。當自己還不夠強大的時候,你改變不了别人的行為,隻能改變自己。我跟你說,對付這種人,就是要用猥瑣打敗猥瑣。”
她們在路邊等車,尤香梨接着說: “王董是有身份的人,他的員工都在邊上看着呢。你越是熱情,好像是在往他身上倒貼,他越是要跟你劃清界限,怕别人口舌。但你越是腼腆羞澀不好意思,他越是覺得你羞恥心重,好拿捏你。”
棠十月:“我挺佩服你的香梨姐,要不是你在,我剛才完全不知道要怎麼辦了。”
尤香梨:“唉,反正這種場合吧,能避免就盡量避免,實在避免不了,咱就大大方方的,别讓人覺得你好欺負。等有一天你真正強大了,别人得看你臉色,你才不用迎合任何人。”
棠十月:“嗯嗯。”
車到了。
“欸?你不跟我一起回去嗎?”棠十月把車窗放下來。
“Leo在裡面一打七,有點懸。你别擔心,姐心裡有數。”
包廂裡,推杯換盞。水晶燈晃着暖紅的光,玻璃轉盤上的白酒瓶身凝着水珠,被碰杯時的脆響震得輕輕顫。
尤香梨挎着小包又回來了。
在座的男士眼前一亮,好像在他們眼裡又多了一道美味的下酒菜。
項知非見她回來,心中不由罵道:尤香梨,你是有什麼大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