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知非:“她要是找個正經人當然行,至于你……”他上下打量了一下紀柏嶽痞帥的模樣,“你還是算了。”
“嘿?我怎麼就算了?你給我把話說清楚,我談過的女朋友是很多,但跟哪個不是好聚好散?哪個分手了在外面說我是渣男的?”
項知非懶得聽他自我狡辯,把頭撇向另一邊。
紀柏嶽剛才是故意試探他呢,現在火候到了,他一副大徹大悟的表情,“哦我知道了,你不讓我插手,是因為你看上人家了吧?”
項知非突然把臉轉過來,端着他的直角肩臉色一垮,“胡說。她是我下屬,怎麼可能?”
紀柏嶽看他臉色微紅,不知是喝酒還是提起這個話題的緣故。他勸他道:“我說你别太死闆了,對你來說,工作有的是,愛人難再尋啊……”
項知非沒有再聽紀柏嶽叨逼叨。
他想起剛剛看尤香梨左右搖擺、輕輕指着他鼻尖的樣子,他心裡确實有一股沖動。
但是他又仔細想了一下,最終把這種沖動歸結為單純的生理性反應。
她是個漂亮女人,這點他不否認。而他是個血氣方剛的成年男人,在那種氛圍場合,偶爾有一些小想法也不足為奇。
也許,脫離了特定的場合和氛圍,一切感覺就會自然消失了。
他強迫自己不去再想這個問題,轉頭對紀柏嶽說:“還是說說投資的事吧,你剛才說AI大模型……”
紀柏嶽:???你什麼毛病???
——
周一下午,尤香梨在高鐵站門口等項知非,二人一起去長沙出差談湘香地産的項目。
項知非到檢票口後,尤香梨把票遞給他:“您的座位是一号商務車廂03座位,等到站後您在西出站口等我。”
一般商務車廂下客都比二等座快,所以尤香梨讓他等她。
他看了一眼票,對她說:“你也改成商務座吧。”
“但是公司隻能給我報銷二等座……”
“我給你報銷。”
尤香梨大喜,趕緊掏出手機退票重新買,心想項扒皮你總算有點良心,是不是看我周日還給你發材料你心裡愧疚了?
“你選個我旁邊的位置,好對接工作。”項知非的聲音在她腦袋頂響起。
她滑動屏幕的指尖停在空中,腦海中的亂拳已經開始在空中揮舞。
尤香梨,你就是個不長記性的!你就不能想他一點好!這下好嘛,坐在他旁邊,連路上睡覺的時間都被剝奪了!
她臉上擠出一個微信表情包裡的那個微笑,說道:“我改好了。”
項知非:“那走吧。”
到了車上,項知非馬上把電腦拿出來辦公,一分鐘都不帶耽誤。
他一邊打字,一邊對尤香梨說:“鹭島集團項目雖然擱置,但産品功能疊代要照原有計劃進行。”
尤香梨:“好的,那些功能是産品創新點,就算鹭島項目用不上,也一定是其他項目的核心競争力。”
項知非交代完産研的事情後,尤香梨翻了一下日程表,對他說:“花城大學下個月就要校慶了,校方邀請您作為知名校友來學校演講,您看安排在下個月10号下午3點可以嗎?”
提起花城大學,他猶豫了一下,又淡然道:“可以。”
“好,那我來回複校方。”尤香梨翻了一下郵件中其他被邀請的校友,“除了您以外,還有勵成資本的古總,智昇科技的虞總,以及屹川科技的……”尤香梨的目光落在最後一個名字上,“以及屹川科技的孟總。”
項知非問:“孟敬淵?”
尤香梨:“是。”
項知非臉上沒有特别的表情:“去年在美國見過一面。”
尤香梨解釋道:“他是花大計算機系一班的,跟我同班。你是二班的,可能不太熟悉。”
孟敬淵如今已經變成了屹川科技的孟總,這是尤香梨沒有想到的。屹川雖遠遠不如粵悅的體量,但也是近幾年最被業内看好的創業公司。
尤香梨上大學時沒有談過戀愛,一直母胎單身到現在。
但是她二十四歲那年有個小插曲。
在一次校友會上,她與孟敬淵重逢,當時他穿一身得體西裝,看起來玉樹臨風。
重逢那次,她已經減肥成功,開始學會用化妝武裝自己。他們在聚會中相談甚歡,後續又一起吃了幾次飯,線上線下都聊得不錯。
但是他遲遲沒有向她表白。她仔細想了一下,她外在條件不差,粵悅的工作也很不錯,沒有配不上他。
終于在一次看完電影後,她鼓起勇氣對他說:“敬淵,我很喜歡你,你可以做我男朋友嗎?”
他好像早就在等着這一句,得償滿足地說道:“香梨,我也喜歡你。但是我在追另一個女生,你要是不介意的話,可以等我。”
尤香梨完全沒反應過來他是什麼意思。什麼叫做你也喜歡我,但是你在追另一個女生?
孟敬淵的語氣沒有任何不自然,反而坦蕩地說:“我的公司在尋找天使投資人,那個女生的父親可以幫助我。等我拿下這輪投資,再回來找你好嗎?”
尤香梨一時不知道是該氣該笑還是該一腳把他踹到泥塘。
她很生氣,但更多的是傷心。這是她第一次認認真真喜歡一個男生,也是她第一次跟男生表白。
她很難過,就算是她減肥成功,就算是找到好工作,那又怎麼樣呢?人外總有人,總有人比你更優秀,比你更有背景,比你更值得被選擇。
後來,她聽說他要追的那個女生是許晨,也是他們同系的一個學生。當年項知非出國,尤香梨已經找到工作,就是許晨頂上了他倆的位置繼續在花大讀了研究生。
從那次表白之後,尤香梨把一顆喜歡男人的心揣得牢牢的,心無旁骛,隻想搞錢。
但是,下個月的校慶上她難免會遇見他。
如果說對于項知非,她隻是想邦邦給他兩拳;那麼對于孟敬淵,她是有多遠想躲多遠,她見到他,就好像見到自己的尊嚴曾經被人按在地上摩擦……
“到站了。”項知非起身拿行李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