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說點什麼,清酒梅酒啤酒随便什麼都好!
“不喝。”
但是朝日奈棗非常冷靜的堵了回去。
很好,馬上要把天聊死了。
女性仍舊努力找着話題,“科長不能喝酒嗎?”
“上班時間禁止喝酒。”
泷澤雪繪眼皮跳了跳,她忍不住深吸一口氣,又歪過臉笑着問他,“可現在是午休,我又不會讓你喝多的。”
“……”朝日奈棗被說的一時啞言,隻覺得辯無可辯,他的臉色微微緊繃,剛想就這麼依她,泷澤雪繪卻先一步把酒單放回原位,歎着氣服軟了,“那還是不喝了吧,要是被老闆撞見一定會扣我獎金的。”
男人感到好笑,從進門開始就一直挺得筆直的後背也逐漸放松了些,“你還怕這個?”
“畢竟還要養家糊口,起早貪黑的工作不就是為了掙錢嘛?”雪繪聳聳肩,明豔的淺笑還留在唇角。
她又提溜起茶壺給他的杯子裡倒滿,收回手的時候,朝日奈棗卻注意到她右手腕上佩戴的一塊白色石英表。
泷澤雪繪似乎一直都很喜歡這種裝飾品,手表、腕帶、手環,隔三差五就換一個,光他見過的就有五六個。
“泷澤總監喜歡收集手表嗎?”朝日奈棗問道。
“女人都喜歡漂亮嘛,畢竟時間總是安排的很緊,看一種款式很快就會膩啊。”
“但戴在慣用手上不會很不方便麼?”
泷澤雪繪的身子頓時一僵。
她是沒想到他會問這個的,女性眸色微微一變,用指腹擦去茶杯上留下的水漬,笑着擺了擺手“科長觀察的好仔細,這隻是習慣問題啦,時間長了之後也就不會覺得有多難受了。”
“是麼。”
朝日奈棗應了就沒了下文,因為剛捏好的第一貫鲷魚壽司很快就端了上來,熱情的手藝人甚至還在一旁穿插着講述他們家的食材有多新鮮。
泷澤雪繪連條魚的一生都能聽得聚精會神,朝日奈棗坐在旁邊眸色深深,半晌後忍不住伸手,幫她因為思緒在大海中遨遊半天都分不開的一次性筷子打開,搭在碟子旁邊。
再次享受到關照的泷澤雪繪不禁揚了揚嘴角,她也不再聽故事了,回過頭凝視着他唇下的小痣試探性的問了一句,“或許……朝日奈科長一直是自己照顧自己嗎?”
筷子一顫碰到碗沿發出脆聲一響,他一緊張,條件反射的回答道:“我是單身!”
單身?
泷澤雪繪不思其解的眨眨眼睛,也愣神了幾秒,半晌後捂着嘴笑道:“不是啊,我是說有沒有兄弟姐妹之類的,畢竟科長很會照顧人。”
什麼?!
“……”燥熱燒到了耳根,男人凝着那張笑意盈盈的臉,一時什麼都無可辯解,“是,是的,抱歉,家裡有幾個哥哥,還有幾個不太聽話的弟弟。”
聽他這麼說,女性隻感覺當頭被一道閃電擊中。
雖說朝日奈的确不是什麼爛大街的姓氏,她始終不願意相信日本就這麼小,但上有哥哥下有弟弟的,全國都再找不出一家來。
“嗡……嗡……”驟然,泷澤雪繪的手機響了起來,以持續性的震動打斷了兩人間微妙的氛圍。
她頓了頓,視線低垂凝視着他歉意一笑,随即起身,一路走到安靜的地方去接。
朝日奈棗立刻松了口氣。
緊張源頭的消失讓他心弦微松,卻又不敢放松得徹底,眼前被炙烤過的和牛壽司散發着灼熱的香氣,可更燙的卻是心。朝日奈棗忍不住扶額,可連指尖都似乎被他的窘迫沾染了溫度。推拉門的聲音很快傳來,轉頭就見泷澤雪繪已經打完電話,拿着手機朝這邊過來。
“抱歉,剛剛是我哥哥打過來的,讓我下午下班之後早點回家。” 泷澤雪繪想了想才說,再次坐到他身邊,眼眸裡透出一絲關切。
“原來你還有哥哥嗎?我隻聽說你有個妹妹。”
“就是那種沒有血緣關系的‘兄弟’。”她翻拌着小碗裡的海膽蒸蛋,一手拖着下巴饒有趣味的和他說着,“朝日奈科長以後也一定會有的,那種明明和自己萍水相逢,突然就産生關系的‘好妹妹’。”
“……?”
朝日奈棗被說得腦子有點轉不過彎來了,他覺得自己聽懂了,又覺得自己完全沒聽懂,甚至有一種說話和她不在一個頻道上的莫名的無力感。
是在祝福他找到一個會叫他歐尼醬的女朋友嗎?
朝日奈棗百思不得其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