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石木留覺得自己的腦子一團漿糊,他覺得自己應該做些什麼,可又不知道到底該做什麼,一時又陷入了迷茫,主腦裡面根本就沒有手冊和指使。
他是來消除怨氣值,而尋回的怨氣值确實在下降,可是他卻不怎麼開心了。
石木留手裡捏着玻璃杯,裡面的橙汁金黃又燦爛,蕩出一抹漣漪,又消失不見。
藍靜其實是個急性子,沒好氣道:“算了!這樣我來問你來答!”
“好。”
“你還喜歡隊長嗎?”
“我......”石木留頓了頓,眼底閃過一抹堅定,“喜歡的。”
沒有任何一個人類能向尋回一樣讓他糾結、思考、疑惑、歡喜了。
“那你之前有和他親親抱抱嗎?”
石木留微微點頭,聲音低了幾度,“嗯。”
“那你們确定關系了嗎?”
“沒有。”
空氣忽然寂靜下去。
于是石木留就發現自己收獲了一道複雜又鄙夷的目光,如果眼神能說話,藍靜此刻就在說‘渣男啊!都占人便宜了居然還沒确定關系’。
石木留:“???”
藍靜咳嗽一聲,循循善誘道:“要是大家都隻是随便玩玩的話,那自然不用考慮關系這一類,不如說反而是負擔,可你和隊長都不是那種人吧?都親親抱抱了,你準備什麼時候和隊長說清楚?”
“要我看,隊長之所以懶得親自來見你,說不定就是生氣了!”
确定關系?
然後呢?
任務完成後他是要離開啊!
“正好過幾天就是......哎呀!我還要和我的男朋友......這幾天我和你電話聯系哦,好好照顧自己......有任何事情記得Call我 !”
後面的話石木留沒有聽到,隻是他整個腦子都懵懵的,等清醒的時候天色都昏暗了,落地窗外是殘紅的夕陽,半邊藍色半邊紅色,落在大理石的地闆上卻是金色的光芒。
枯坐了一天,想了一天,還是什麼都沒有明白,石木留幹脆換了衣服,準備去找尋回。
傍晚的體育館外依舊人潮為患,從裡面是人流一樣的觀衆,門口還擺着一排排小吃街,整個活動倒像是個慶典,這也是遊戲公司和各大投資人如此大力宣傳遊戲比賽的初衷。
能掙到錢啊!
石木留帶着棒球帽,避開人群,朝着選手休息室裡面走去,裡面結束了一天的比賽的選手們都在侃侃而談今天的感想,有的赢了比賽的人逢喜事精神爽,有的則是臉色灰白,還有的捂着臉嚎啕大哭。
别人眼中輝宏盛大的比賽,對于參賽的選手而言......
卻是承載一生的夢想和轉折點。
石木留走進戰隊的休息室,裡面幾個換衣服的隊員都好奇道:
“隊長不是說你這幾天在家個人訓練嗎?你的個人排位賽都确定名次了,怎麼又來了?”
‘弧光聯盟個人排位賽’的前一百是不用刷積分和名次的,隻要沒有人選擇加時賽段的越級挑戰,石木留起碼這兩個月都沒有比賽,隻用等待十月份的‘戰隊排位賽’即可。
石木留環顧了一圈,沒有看到尋回,“隊長呢?”
“不知道,反正一下午都沒來,老孫,你知道隊長去哪裡了嗎?”
“不知道。”
“哎!我之前聽陳經理說今天下午有投資人的飯局來着,因為我們戰隊前一百的名次有兩個人,其餘人的名次也是不斷攀升,所以想商量加大投資來着!”
“我去!真的假的,那有投資了,我們以後的午飯是不是可以升個級?”
“還有還有!我看中一個鑽石級的武器好久了,奈何就是沒金币刷啊!”
休息室裡面一片吵鬧和歡笑,衆人的心情都不錯,石木留見尋回不在,就去所謂飯局的酒店門口等候着。
金碧輝煌的酒店門口,人來人往,一路上大家似乎都格外開心,還有好多商家和店鋪擺出了打折的看闆,就連西餐廳之類的飯店也是在門口裝飾着什麼。
不過石木留有些神思不屬,站在酒店門口,随意找了個角落站着,酒店門口有一棵大樹,樹葉茂密,倒是遮擋了不少燈光,來來往往的人也不會朝這邊黑暗的角落看去,自然也注意不到靠着一個人影。
石木留看着實時定位上閃動紅點,和自己近在咫尺,不知怎麼一直飄蕩不安的心忽然沉靜了下來,安穩了下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街上的行人也漸漸稀少,就連夜晚人來人往的酒店也安靜了許多,除了透過旋轉門口明亮的燈光,就隻有兩個穿着灰色制服,帶着帽子的門童在站崗。
還要算上一個大樹底下的石木留。
他站了也許久了,身姿還是挺拔的,腳步都沒晃,脊背也沒彎一下,真就跟站軍姿一樣。
石木留聽到門口的動靜,下意識擡頭,黑暗裡露出半張側臉,神色平靜又專注。
“哎呦!”陳岩一手拿着打包的飯菜,一手還得扶着一個酒鬼,“你說說你和他們拼什麼酒啊?菜沒吃幾口,盡是灌酒去了!人家也沒拿刀架在你脖子上,你咋自己喝起來就撒不住了呢!”
被陳岩扶着的人腳步趔趄,嘴裡還在嘟囔着什麼,看起來倒有幾分耍酒瘋的架勢了,陳岩都沒拉住人。
“你管我!我愛喝多少就喝......多少!”
“别碰我!莫挨老子!”
地下還有幾節台階,陳岩差點被打了一巴掌,眼看尋回就要朝下栽倒,陳岩驚呼出聲,就看到一個人穩穩的接住了尋回。
陳岩瞬間就認出來了對方,疑惑對方怎麼在這裡,“石木留?”
怎麼又是他?
怎麼每每吃飯都能碰到他?
不過石木留不會回答對方就是了,方才還嘴裡嘟囔,不停掙紮的人被石木留抱在懷裡後,忽然就安靜了下來,兩隻手跟八爪魚一樣抱着對方,恨不得黏在人身上。
陳岩都驚呆了,還能這樣?
石木留幹脆利落的将尋回直接攔腰抱起來,動作要多熟練有多熟練,臨走的時候還不忘對陳岩說,“經理,天色晚了,你也早些回家休息,隊長就由我來送回家吧。”
陳岩自然沒什麼意見,都是熟人,也放心(bushi)。
石木留沒走幾步路,就發現方才還老老實實趴在他懷裡的人一點也不老實,不停用手非禮他,還用牙啃他的脖子。
石木留嘶了一聲,覺得自己脖子上的肉被人啃下來了,他用手掰了掰對方的頭,“隊長,别咬。”
“嗚......”
然而尋回不滿意的嘟囔一聲,反而咬的更歡了,就跟看到肉骨頭的狗一樣,又是舔又是咬的。
石木留隻好加快腳步,将人塞進車裡,又把安全帶系好,抽身離去的時候,胳膊又被人抱住了。
尋回嘟囔着,“别走,别走......”
和白日裡冷冽的聲線不同,這兩聲似乎還帶着一抹哭腔和恐慌,石木留耐心的拍了拍對方的腦袋,低聲說道:“乖,我不走,我們現在回家?”
大概是被石木留的聲音影響了,尋回這次老實了不少,沒再掙紮,而是靠在副駕駛上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