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的休息室裡,到了午休的時間,幾個小護士們手裡都捧着自己的飯盒,邊吃邊叽叽喳喳說些八卦。
這是她們每天緩解壓力的快樂時光。
“哎!最頂層那個VIP病房,你們知不知道那個病人究竟是什麼人啊?”
“前幾天将人送來的時候,還有好幾個黑衣保镖,氣勢洶洶的,吓死我了!”
靠着衣櫃的圓臉護士搖搖頭,“聽說到現在還沒有蘇醒的迹象,可是家屬似乎還不死心,就連貼身照顧的人都是由家屬找的人,我們這些負責頂層的護士都不讓近身呢,根本看不到臉。”
一聽說是可能醒不過來的‘植物人’的患者,所有護士都不約而同唏噓。
畢竟連醫生都這麼說了,就醫學的概率而言,和活死人有什麼兩樣。
有護士感慨道:“真可惜了,還這麼年輕。”
有人疑惑問道:“奇怪,你怎麼知道那位病人是個年輕人?”
畢竟除了專門的醫生,她們這些小護士根本看不到人。
“啊!”那名感慨的護士将飯勺放下,壓低聲說道:“其實我之前遠遠瞥了一眼來着,雖然隻是隔着玻璃隻看見一道側臉,但是那輪廓,那面容,明顯是個帥哥啊!”
“真的啊!”
一群小護士們更覺得痛心疾首了。
大家都是顔狗,對于一名帥哥的悲慘遭遇愈發覺得心痛,難道這就是藍顔短命?
她們口中最頂層的住院部,每一個進來探病的人和家屬都是有專門的通道的,保密措施十分嚴格,甚至還有一些名人和政客。
總之都是需要隐瞞自己病情和住院消息的人,對此醫院很有經驗。
最裡面的病房,躺在床上的人,緊閉的眼睫微動,指尖也顫動幾分,微不可查。
原本該是一場錯覺,可原本呈現直線的腦電波檢測器忽然劇烈響了幾秒,接着直線有了幾個跳動,然後呈現斷崖式波動。
“滴!滴!滴!”
寂靜的病房内忽然想起一陣劇烈的聲音,然後原本靠着呼吸機呼吸的人胸膛劇烈起伏。
石木留猛地睜開眼睛,隻覺得心髒一瞬間狂跳,他一把拔下臉上的呼吸罩,原本迷茫空洞的眼神漸漸聚焦。
大口大口地呼吸:“呼......”
回來了!
真的回來了!
石木留活動了一下身體,因為數據剛剛融合有些僵硬,他用胳膊撐着床沿艱難的下床,動作遲緩但倔強的扶着牆壁就要出門。
剛打開病房的門,忽然面前傳來一聲‘哐當’的聲音。
洗臉盆落地,在地上滾動了幾圈。
石木留扶着門框,艱難的擡頭,對上了一雙漆黑的瞳仁,充滿着不可置信還有毫不掩飾的激動,帶着原本寡淡的眼角都微微泛紅。
“隊長......”
開口的聲音微微沙啞和僵硬,石木留壓下眼眶的酸澀,揚起一抹燦爛又欣喜的笑容。
他說:“我回來了。”
這次就不走了。
石木留眼前有些發暈,這具身體還有些虛弱,微微搖晃時撲面而來一股冰冷的氣息,接着他就落在一個懷抱裡面。
“回來就好。”
尋回将臉埋在對方的脖頸處,聲音微微顫抖、哽咽。
兩句同樣鮮活的身軀結結實實抱在一起,誰都沒有再說話,隻是感受着對方的體溫和懷抱,但一個擁抱已經勝過千言萬語。
脖頸處傳來滾燙的液體。
石木留擡起一隻手,輕輕拍打着尋回顫抖的脊背,一下一下,讓對方驚懼和不安的情緒漸漸安穩。
每一個VIP病房都有專人在監護,尤其是一個剛被判定植物人的患者居然檢測到對方的腦電波出現劇烈的波動,這簡直就是個醫學奇迹啊。
得到消息的醫生們,全都拿着手裡的醫療設備趕到最裡面的病房門口,卻看見了眼前這一幕。
衆人心照不宣的停下了腳步。
有人咳嗽一聲,“要不,我們還是待會再來吧?”
“對!對!”衆人附和,“不急于一時啊!”
石木留醒來後,先是一群醫生圍着他做了許多醫療研究,奈何愣是沒研究出來一個腦死亡患者是怎麼自己恢複的。
要是能有一點發現和線索,說不定就是醫療曆史上濃墨重彩的一筆。
恢複了幾天後,石木留也得知一個消息,原來他竟然不是回到了尋回等待他的六年以後,而是自己昏迷後的兩個月。
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石木留忽然松了一口氣,對尋回沒有經曆那六年孤寂和忍耐的解脫。
期間關不渡第一時間趕來醫院。
石木留問:“我現在還需要出國嗎?”
關不渡沉思片刻,将這個問題讓石木留自己決定,“之前襲擊你的人我已經解決了,雖然還有不少隐患,但是你留在國内應該不會有生命危險,所以出國這件事情看你自己。”
石木留看向病床旁專心削平果的尋回。
對方似有所覺,擡起頭來,尋回說,“還是出國吧,這對于你而言也是個機會。”
不等石木留說話,尋回又補充道:“别擔心,我會和你一起出國的。”
石木留看着淺笑的尋回,總覺得對方的變化很大,那雙狹長犀利的黑眸不再是銳利冰冷的,反而像是融化的冰雪,閃着淩淩的波光。
以往壓抑和深藏的情感,也如同融化的雪水,毫不掩飾的投向自己,格外專注和柔情。